然而恭王妃摇摇头:“二哥曾说大丈夫还未立业,何以成家,故而并未娶妻生子。我看他除了对剑感兴趣,其他的都不放在心上。”
排除掉二公子,江念棠只能赌一把顾焱就是赵衍。
她屏退左右,只留下她和恭王妃两人在殿内。
江念棠起身走到恭王妃面前,侧过半边腰,指尖点在靠近脊骨附近,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恭王妃道:“赵衍的胎记是不是在这处?”
恭王妃蓦然瞪大了眼,“你怎麽知道?”
具体的位置除了恭王夫妇和赵明斐,没人知晓,倒不是故意瞒着江念棠,而是她不用去实地,知道太细节的东西也没用。
江念棠的胜算又多了一筹,她深吸一口气道:“我好像知道赵衍在哪里。”
恭王妃来时眉眼郁郁,归去两眼放光,急急忙忙赶回府中,双手颤抖地握住丈夫的手。
“王爷,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长明宫里,微雨悄悄探了个脑袋进来。
室内寂静无声。
皇後娘娘神色颓然坐在百鸟朝凤的檀木椅上,像被抽了筋骨似的无力靠住椅背,目不转睛盯着大门。
自送走恭王妃後,她就一直维持这个表情,微雨心里很担心,正犹豫要不要去请太医,就听见娘娘低喃了句。
“一定丶要嬴啊……”
往後几日,长明宫风平浪静,与平日里没什麽不同。
然而天边乌云压顶,逼近庑殿顶正脊,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沉寂。
江念棠没有刻意去打听恭王妃和顾焱的消息,每日清醒後就枯坐在正殿临窗的美人榻上往紧闭的宫门口看,一坐就是一天。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五日後,临近傍晚时下了场雨夹雪。
雪花绵绵,雨针粼粼,被风送到江念棠的脸颊,她像是感觉不到寒凉似的。
忽然,尘封数日的宫门被打开,惊飞千堆的雪。
宫门外先进来的是提着宫纱灯的太监,他们躬身趋步走在前面照明,两团幽火在暗沉的夜里浮动着,阴森诡谲。
随後而来的是高大的暗影。
江念棠借跃动的火光窥见玄色金龙纹披风一角,金光在黑夜里如流水般迅速滑动,呼吸之间已逼近内殿大门。
他来了。
江念棠踩着鞋下榻,扶住微雨的手走过去,施施然行礼。
赵明斐跨步而入,站在她面前,眸光淡漠将她全身上下扫了一眼,倏地轻然笑了声:“他真是命不该绝啊。”
这个他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江念棠呼吸顿停,缓缓阖眸间攥了一天的指头悄然松开。
终究是赌对了。
赵明斐眸光更深,嘴角噙着冷意:“你以为他有恭王府在身後,就能性命无忧,万岁太平?”
“我想杀他,佛祖菩萨也无法庇佑!”
江念棠听到他的威胁後无动于衷,宛如个木头似的杵着,好像笃定赵明斐拿顾焱没有办法。
她现在一定很得意,在最後关头给顾焱找了个铁罩衫,金钟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