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霁亲近谁,疏远谁,擡举哪家,打压哪户,全在他们父子俩一念之间。
同时还能选拔人才,一举多得。
纵使他们明知是阳谋,仍心甘情愿地进宫。
柳晚点点头:“我之前也想过送晚晚去读书,可青云镇太小,几乎没有女子学堂。”
若她请个私塾先生回来又太打眼,故而只能作罢。
柳云原本想等晚晚再大一点,她自己先教一些简单的,往後不行,她就去渝州城打听打听。
柳晚听得似懂非懂:“我们要离开青云镇吗?”小孩子虽然玩心重,可骤然听到要离开自己生活地方还是有些害怕。
赵明斐问:“晚晚不想回家吗?哥哥在家里等我们,他还没有见过晚晚。”
柳晚躲在娘亲的裙摆後面:“我怕,万一哥哥不喜欢我怎麽办?”
赵明斐没有哄她说什麽哥哥一定会喜欢她之类的话,而是告诉她:“不喜欢就不喜欢,晚晚只需要喜欢自己就行了。再说,爹娘喜欢你还不够吗?”
柳云瞪了他一眼。
柳晚却好像被这番话打动了,“爹说的对,要是哥哥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
赵明斐这时才说:“晚晚这麽可爱,怎麽会有人不喜欢,那一定是他的问题。”
柳晚被他哄得心花怒放,“那我要抓紧去和我的小夥伴们告别。”
说完,跑回屋里翻箱倒柜找出自己的私房钱,蹦蹦跳跳出门请她的好朋友们买礼物去了。
柳晚走後,小院里只剩下两个大人面面相觑。
柳云记起昨夜他的放纵荒唐,拂袖而去。
“等等。”
她的衣袖被人扯住,身後那人开口道:“你不是想知道我吃的是什麽药吗?”
柳云咬牙切齿道:“我已经切实体会到了。”
赵明斐无言半晌,比她更切齿:“看来你昨天还是没明白。”
她怎麽会以为自己需要吃那种药。
柳云忽然身体悬空,她整个人被明斐像抗麻袋一样扛在肩上。
意识到他正往屋里走後,她奋力扭动身体,双手拍打在他的後背上:“放我下来!”
赵明斐大掌不轻不重地掴了她的後臀一下,冷哼道:“老实点,小心等会摔你。”
柳云脸色蓦然涨红,都忘记反抗挣扎。
到了屋里,赵明斐把人轻轻放在床榻上,眼疾手快抓住刚落地就要爬走脚踝,不紧不慢地把人拖回来。
柳云的腰还有些不舒服,她快哭了:“药效怎麽还没过。”
赵明斐闭眼深深吸了口,强行压下想要再证明自己实力的冲动。
“那不是补药。”赵明斐受不了她的误会,和盘托出:“那是避子汤。”
柳云呆滞了下,发出无意义一声轻啊。
赵明斐耐心解释:“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你生霁儿的时候难産,我害怕你再怀孕,所以一直在服用避子汤。晚晚的到来是个意外……家里有人不小心弄错了药,这事是我不对。”
柳云还沉浸在他服用避子汤的震惊里,“你丶你这麽做,家里的长辈不会有意见吗?”
赵明斐笑笑:“这你不用担心,现在整个家里我说了算。况且孩子贵精不贵多,多子未必多福。”
尤其是在皇家,哪怕一母同胞也能为权利拔剑相向,争得头破血流,他和赵明澜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人心不足蛇吞象,赵明斐不会让自己的孩子陷入手足相残的梦魇中。
柳云眼睫翕动,此刻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我还以为是因为你失血过多,所以……身体不太好。”她为自己的怀疑感到羞愧,不过她趁机问:“你曾经受过很重的伤吗,大夫上回说你曾经失血过多。”
赵明斐心甘情愿为江念棠付出,从来不会刻意提起。
既然江念棠问了,他便照实说:“还是和你生孩子有关。”
柳云听完,眼眶倏地红了起来,她抱住面前的男人,颤抖地哭了起来。
“万一失败了怎麽办?”她的声音哽咽:“岂不是我们两个人都要折进去。”
赵明斐享受她主动投怀送抱,擡手安抚道:“没有万一,事实就是我们现在都好好的。”
柳云哭得更厉害,眼泪晕湿了赵明斐胸前的衣襟。
赵明斐把头抵在她的发顶,哑声道:“再有一次,我也还会这样选择。如今我们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是世上最亲密的人,真正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也许正因如此,冥冥之中,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傍晚时,晚晚还没进家门,在巷口就大叫起来。
“娘,你猜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