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眉躲着他的目光,在床边小心翼翼写道。
顾元琛捏起她的面颊,蹙眉道:“如何用不着,岂是缺了你吃的喝的?”
“整日喂给你的,若是喂了猫儿狗儿,再不济去喂养只小猪,也见了分量,你再看看你。”
他抓着姜眉的手臂,摸到她手上的那对自己赏赐的“金镯”,才更感受到她如今的清减。
他有些情不自禁,俯身在她面颊上蹭了蹭。
“我不管,终归是你不偏袒本王,你今夜留在这里吧,有些话想和你说。”
姜眉却不愿意,已经有了几次她陪着顾元琛说话,直至沉沉睡去,第二日起来却发现宗赴将军已经来了内帐同顾元琛商议要事,便只能一动不敢动地藏在被中。
“呵,本王t还当是什么事,原本想着让你多睡上一会儿,不舍得喊你早起,既然你不领情,下次晨起有人前来,我先叫醒你。”
被他这么一闹,姜眉也没有什么心情去见那个营妓和吴虞,只让旁人帮着把点心和花儿捎过去,如此才算是彻底随了顾元琛的愿。
“你有什么事,不必等晚上,现在就说吧。”
她回到床边,瞧了瞧顾元琛胸口的伤,如今外面已经结了痂,不知道内里还要多久才能恢复。
“没想好同你讲什么,不过你既然留下了,也别乱跑了。”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姜眉抱着他的腰,脸浅浅贴靠在他胸口处,很轻很轻地答了一声“嗯”。
“你不爱吃甜的,那也总会有爱吃的,除了羊汤,还爱吃什么?眉儿,我只要你多顾及着自己一些,明白吗?”
“好。”
姜眉缓缓答写道:“爱吃肉。”
她若真是个小肉老虎,顾元琛自然高兴。
“那平日里肉羹什么的怎么不吃,是嫌味道不好?”
“腥气有点重,我吃不惯,看着这些肉,总想起来京城官道上冻死的人,还有被卖做米肉的女人。”
顾元琛抱起她紧紧箍在怀里,略带薄茧的手指掠过她的青丝。
“原本想着问问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给你些好东西收买收买人心,你这什么都不喜欢的,却让本王为难了。”
姜眉认真想了想,忽然抬起手,在他敏感的脖颈处抚了抚。
意思自然是说,让他来做“礼物”。
*
“现在?”他瞧了瞧尚还明亮的天色,耳根有些泛红,姜眉从前绝不是这般主动的。
姜眉眨了眨眼,指尖轻柔抚过他胸前的伤处,仰首在他下颌落下一个轻吻。
“戏弄你,你便当真吗?”
她缓缓写道。
“伤了你怎么办。”
“我不是成了大周的罪人?”
结痂的伤口本就有些痛痒,如今让她这手指勾抹了几下,更是觉得酥酥麻麻,胸膛之间落寞不甘。
“你也是学会了暗里夸奖本王了?总算是说了点有良心的话,不过这笔账本王记得了,待本王养好了伤,你便等着被收拾吧。”
她身上的疤痕如今多数已经消散,只有几处重伤还有着浅浅的红痕不能消解,有一处正在她肩头上,每次将她拥入怀中垂眸看她的时候,这道疤痕便冲入他的目光。
自然,处这疤痕也只需要他低头就能用唇触碰,姜眉其实是有些在意的,问过了许多次为什么他如此在意这些伤痕,一点都见不得。
只是他答得模糊,故而久了,姜眉便也不问了,想是他不喜欢疤痕,又不愿说出来让她不快。
顾元琛收拢手臂,将她圈得更紧,沉声道:“方才问你之事你还不曾回答……你生辰是什么时候?自入冬以后,王府里鲜少太平,若是期限将近,为你办个生辰宴,也算是冲洗冲洗以往的晦气。”
“不记得了。”
姜眉在他胸口写道,顾元琛抓过她不老实的手握紧。
“这也能忘?”
话一出口,他便想起姜眉幼年时就没了亲人,多年受苦,不记得也是正常之事。
“罢了,本王的生辰恰在夏至,你若是不记得了,那今后就同本王一起过。”
如此不讲道理“赏赐”她一个生日,是不想她为从前之事感伤,也是想要她知晓自己的生日。
顾元琛从生下来便住在永巷,五岁那年才得以离开,生辰之事,亦无人记在心上,太后最恨夏至这一天,最恨他的出生,他自己也不例外。
只是瞧着姜眉连吴虞的生辰都记得清楚,不嫉妒不在意都是说谎。
他头一次有些期待起自己的生辰之日,只要姜眉记得,哪怕只是送他一包甜腻的小饼子吃,又能如何?
“好,与你一起过。”
姜眉一边写,口中一边呢喃着“夏至”二字,显然她有些心事,只是顾元琛把她抱得那么紧,离她那么近,反而看不到她此时恍然的神情。
他忽道:“你知道我那皇兄的生辰是何时吗?”
“陛下?难道也是夏至吗?”
说来也是巧事,顾元珩与顾元琛的生辰恰都是在夏至之时,往年顾元珩常在宫中设家宴与顾元琛一同庆生,却总是被他用各种借口推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