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诺冷冷的哼笑着,“说不定,你早就和梁国相勾结了,我现在才知道,你是梁国皇帝身边的三品女侍!潜伏狄国,就是为了助那皇帝扩展领土!”
颜沁蕊嗤鼻笑着,那笑中无不透着几分苍凉。在梁国被那群女人污为细作,到了狄国依旧摆脱不掉这样的污蔑,难道她颜沁蕊这辈子就与安宁无缘麽?
颜沁蕊缓缓擡手,露出那枚银镯,“艾大人,莫要忘了,虽然你领军十五万,但是这前线以及後方的所有将士,在王出事後只依凤令行事,加起来也有八九万吧,你我撕破脸总归是不好的!别忘了我们的三年之约。”
艾诺一怔,真懊恼竟然听信了这个女人的话,把自己陷入了愈加被动的境地,颜沁蕊看他蹙着眉,继续说道,“如今,我给你两条路选,一条上前方拖延时间直到王醒了,另一条留下军队打道回府。”
艾诺却是仰天大笑,“哈哈……大妃,你还真是会盘算啊,里外都让你占尽了便宜。”
“难道,对于艾大人来说,这些仅是占便宜吗?狄国的安危在大人的眼里竟是一钱不值!”
营帐外还有往来的守将,艾诺被她驳斥的哑口无言,他转动着眼珠子,思忖许久才说道,“臣来是依照王的命令,可王到底要臣怎麽做,还未定。臣可以到前方支援几日,等王醒了再做打算也不迟。”
颜沁蕊紧绷的心弦终是暂缓,她顷刻覆上一个浅薄的笑意,“有劳艾大人了。”
艾诺上了马,引着军队向远处去了,临行前不忘留给她一句话,“大妃,莫要找到你和梁国相勾结的证据,否则,艾诺我也是不留情面的!还有,艾修微臣带走了。”
大队人马终是走远,颜沁蕊拭去额上的汗珠,她虚软无力的回到帐内,“医官,王如今怎麽样了?”
医官面面相觑,为首的站出复命,“回大妃,王伤及了头颅,只能静候了。”
颜沁蕊听闻,倏地头皮发麻,“王什麽时候能醒来?”
“这个……可说不准了……”
颜沁蕊心里一凉,顿时空牢牢的,她把医官打发下去,扶着微痛的额际,不知如何是好。都是她,若不是自己的任性,一味的留恋又怎会是如此的结果,谁又能想到呼伦纪会突然倒下?
恍惚间,班布却是闯了进来,他也不顾颜沁蕊,随意的举起茶碗咕咚的喝下,“那马的要害部位都中了毒针。”
毒针?!那岂不是有人陷害呼伦纪,她不由的头皮发麻,到底是谁……
可如今显然不知纠结此时的时候,她修书一封递给了班布,“火速赶往运城,命斯穆将军的手下迅速潜入安索,呼伦焱的领地,还有……後方大营。”
班布没有做任何的停留,拿了书信便趁着夜黑人静之时悄悄的遁去。
一直看不到班布的踪影,颜沁蕊才回到帐内,她坐在床榻边,握着呼伦纪的手,他的手心温暖如故,她婆娑着,宽大的手掌有些许老茧,可就是摸着这些茧才会觉得踏实。
终是没人了,颜沁蕊任凭泪水肆意的流淌,顺颊而下坠落掌中,清透,冰凉。
“阿姐,吃点东西吧。”
丑小端着饭菜进来,放到桌几上,颜沁蕊只是看了几眼,却丝毫没有胃口。她不时的长舒着气,却还是胸闷难耐。就这样守着他,一直到了第二日,呼伦纪好像睡着了一般,安静的让她无法适应。
她一宿没有睡,昏昏沉沉的出了营帐,在河边席地而坐。
到底什麽时候他才能醒来,只一个晚上她便无法支撑了,往後的日子可怎麽办?她以为自己经历了那场磨难,便真的无坚不摧了,原来是因为呼伦纪在身後,她才会心安,她才会有胆略去做她想做的事。如今,他倒下了,好像抽掉了脊骨,无法站立。
河水漫过她的短靴,颜沁蕊看着河水歇着柳叶渐渐走远,心里是难以排解的怅然。
“阿姐。”
颜沁蕊侧眸却见是如昔,强忍着挤出一丝笑意,“怎麽没歇着。”
“营地出了这麽大的事,论是谁都不会安眠的。”如昔靠在柳树上,如今的她连弯腰都很困难。
“大妃,微臣有要事禀告。”
颜沁蕊站起,却见是医官,不禁心上一悸,“什麽事?”
“王的伤在头部,有淤血积留不畅,才会昏迷不醒。雪山上一种植物,叫极品红莲,连根采下,熬煮三天三夜,连药根和药汤一同服下,有化解瘀血的功效。先前王吃了万灵丹,才能撑到现在,否则後果不堪设想啊,虽然安索城的王宫有几枝,但王全部给颜少爷用了。”
颜沁蕊一惊,那麽珍贵的东西,竟然全给了颜星辰,自己没有留一枝,“那快派人上雪山采撷!”
“可是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