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几天上班比较自由。”
是啊,你都在所里当官了谁还能管得了你?
馀庭森很想这样说,想挖苦她,以此显示他的不在乎。
可他在乎。
他没有回话,径直去开门。
“我在理工大那家店买的。”沾着水蒸气的透明塑料袋从後递来。
徐倾砚知道现在的馀庭森不想看到自己,他刚刚脸上一闪而过的厌烦她怎麽可能察觉不到,“我下午离开所里的时候看你在办公室,没去吃饭,就擅自去买了。”
那家包子店是馀庭森大学时最喜欢吃的,不想吃学校的饭他就出去买包子。
馀庭森经常不想吃学校的饭。所以徐倾砚也知道了那家店,出来玩不知道吃什麽两人就跑去吃包子。
有次馀庭森刚吃一口就满足地仰头感慨:自己的愿望就是天天都能吃到这家包子。
徐砚笑他要求低,心真大。
在他傲娇地反问里,她只是说:“这样很好养,但是我会帮你得到更多。”
他现在不需要了。
“不必了,谢谢。”他想要进门,却被徐倾砚拉住胳膊。
徐倾砚焦急到,“庭森,当年的事情我有苦衷,我没办法说。”
没有那些震惊和犹豫,“我信你。只要你说你有理由,我就信你。真的徐倾砚。但我不会原谅你说的话。”馀庭森没回头,自顾自关上了门。
你曾发誓说你慎思笃行才来到我身边,也不过是说服我配合你後来的弃之敝屣。
直到下车站在上海交通大学门前,直到走进校门被学姐笑着欢迎:“同学你好!欢迎来到上交大!”直到接过各种印着上交大的宣传册,徐倾砚飘在空中的心才落地。
她走进了曾追逐的丶曾在多个日夜里坚持走向的远方!
她终于把它握在手里了!
“漂亮吗?”
耳边是妈妈的轻语,徐倾砚望向熙攘人群,置身这熠熠生辉的青春,说出心里话:“我好期待。”
“那就去好好享受吧!”乔佳搭上女儿的肩膀,这十八年过去终于看到她亭亭而立。作为母亲,乔佳只希望她最爱的孩子就此啓程昂扬走在她的人生路上。
“妈妈,我怎麽样做都不会让你失望丶不会让你觉得我错失良机吗?”
徐倾砚问得认真,让乔佳失笑,“倾倾,那些只是我的个人想法。你从来都不必满足我的期待,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的建议你可以听,但行动的决定权在你手里。”
“徐倾砚,这是你的人生,请务必做一切时都遵从你的心意。”
送妈妈离开後,徐倾砚一个人在校园里乱转,熟知各种教学楼丶食堂丶图书馆的位置。
好像一切都很完美,除了。。。。。。她试着给馀庭森打了电话,本不抱期待以为还是冰冷的机械声,结果通话声让她狂喜——整整一个暑假过去,她终于被移除黑名单了。
徐倾砚有些不敢相信,“馀庭森?”尾音的颤抖让她大口呼吸稳定情绪。
“是我啊!”那边的人好像正在收拾东西。
“你开学了吗?”
“开了!今天刚开学,现在正在收拾柜子。”馀庭森的声音好有活力,徐倾砚听到他和舍友打招呼的声音,“徐倾砚你怎麽样?上海的天气好吗?”
焦糖色的黄昏从树叶之间洒落,“嗯,是个晴天,现在的落日很漂亮。”
“你现在在哪里上大学?”徐倾砚不确定他会不会告诉自己,又或者立刻挂断又要拉黑她?
“东平理工。”
他果然是按照那张草稿纸报志愿的,稿纸上写在第一个的就是东平理工大学。
他轻松的语气就像忘了自己答应过徐倾砚也要去上海。
“东平天气好吗?”徐倾砚尽力掩饰语气的起伏。
“是晴天呢。”
“那就好,是你喜欢的天气。”
“是啊。。。。。。”馀庭森叹了口气,“我觉得大学还不错,食堂挺多的。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报学校的时候听说理工大的食堂很好吃。。”
徐倾砚压下想要质问他报志愿为什麽骗她丶为什麽要说他填的也是上海的冲动。
可她也害怕这些问题再被谈起,他又会与自己切断一切联系。这些事情,总会在以後解决的,徐倾砚想得如此理想。
一旦联系上,她就再也不想失去他。
从此开始,两人恢复了联系,就像普通朋友一样。
一次上课摸鱼得知馀庭森和自己的专业一样时,馀庭森只是发了句:【真巧,我都没想到我报的第一个专业人招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