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惑没说话。她抬起手,轻轻拨了一下铜钱。
叮——
一声响。
那人腰上的玉佩突然抖了一下,出一点红光。
他低头看,脸色变了。
“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沈无惑站起来,背起阿星,“就是让你知道,这块玉佩是从死人身上拿的。而死人,最恨别人拿他们的东西。”
她转身往林子走,脚步稳,声音也稳。
“下次动手前,先看看自己有没有影子。”
那人猛地回头。
身后地面空空的。他的影子不见了。
他脸色大变,立刻去摸匕,却现刀柄烫,像刚从火里拿出来。
“不可能……这玉是我亲手开光的,怎么会反噬——”
沈无惑头也不回地说:“你用童男血开光是吧?可惜今年闰二月,阳气断了三天。这时候炼的东西,最容易被怨魂控制。”
她背着阿星走进树林。阳光照在她肩上,灰色外衣沾了血,颜色更深了。
阿阴飘在最后,身子还不稳。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人,又看向阿星的背,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林子口有条小路,地上有几滴新鲜血迹,顺着坡往下流。
沈无惑停下。
她拿出罗盘残片,指针晃了晃,指向林子深处。
“走。”她说。
阿星在她背上哼了一声,迷迷糊糊睁开眼。
“师父……我们去哪儿?”
“找药。”她说,“顺便,把欠你的饭补上。”
“那……能加个鸡腿吗?”
“滚。”
她走进树林,脚踩在落叶上,出沙沙的声音。
那人站在原地,手下都不敢靠近。他看着自己黑的手背,咬牙切齿。
“沈无惑……你给我等着。”
话还没说完,腰上玉佩“啪”地裂开一道缝。
一股黑气从缝里钻出来,缠上他的手。
他用力甩,甩不掉。
黑气顺着胳膊往上爬,一直爬到脖子。
他想喊,却不出声音。
远处树林里,沈无惑突然回头。
她看见那股黑气,也看见那人扭曲的脸。
她没说话,把手伸进包里,摸到朱砂笔。
笔尖有点干。
她舔了舔笔头,放回去。
然后继续往前走。
血从阿星背上滴下来,落在枯叶上,慢慢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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