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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热。
这是林知微意识回归后的第一个感觉。
仿佛上一秒,她还置身于那场席卷整个实验室的、失控的能量风暴中心,炽烈的白光吞噬了一切,连同她的血肉与骨骼,都要被瞬间汽化。
那是一种极致的、被彻底分解的痛楚。
然而下一秒,刺骨的冰凉便粗暴地覆盖了这灼烧感,随之而来的是沉重的窒息,冰冷腥咸的液体疯狂地涌入她的口鼻,挤压着她的胸腔,像有无形的手要将她拖入永恒的黑暗。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混乱的思绪。
她奋力挣扎,手脚在粘稠的阻力中胡乱划动。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头终于冲破了一层阻碍,接触到了冰冷而新鲜的空气。
“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撕扯着她的喉咙,肺叶火辣辣地疼。她贪婪地呼吸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意识,在这剧烈的生理刺激下,被迫彻底清醒。
她猛地睁开双眼。
入目的,不是预想中医院纯白的天花板,也不是实验室废墟的残垣断壁。
而是一片低矮的、昏沉的、由粗糙泥土构成的……屋顶?几根歪歪扭扭的房梁黑黢黢的,挂着些许蛛网,在带着泥土味的空气中轻轻摇曳。
身下是硬得硌人的木板,铺着一层薄薄的、散着霉味和阳光混合气味的旧棉絮。冰冷的湿意正从她单薄的衣物渗透进来,让她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这不是她的身体,也不是她所处的世界。
这个认知像一道冰冷的电流,瞬间窜过她的四肢百骸。
她,林知微,二十八岁,国家重点“时空锚点”项目组最年轻的骨干成员,理智、冷静,信奉科学与逻辑。她清楚地记得能量失控的最后一秒,记得自己毫不犹豫地启动了尚未完全测试的紧急防护程序,试图将爆炸范围压缩到最小。
她应该死了。
或者说,在她的认知里,绝无可能在那种量级的爆炸中存活。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她撑着酸软无力的手臂,艰难地坐起身。环顾四周,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这是一间极其狭小的土坯房,墙壁是斑驳的黄土,角落里堆着一些柴火和杂物。一扇糊着旧报纸的木窗紧闭着,透进些许微弱的天光,勉强照亮了这方寸之地。屋内陈设简陋到近乎赤贫:一张歪腿的木桌,一个掉漆严重的搪瓷缸,以及她身下的这张破木板床。
空气里弥漫着泥土、霉味,还有一种……属于这个身体的,淡淡的贫穷的气息。
就在她试图理清思绪时,一阵尖锐的刺痛猛地钻入脑海,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冲撞着她的意识。
“……林知微……十六岁……林家村……”
“……爹娘……病逝……一年……”
“……弟弟……知远……十四岁……”
“……二婶……说亲……隔壁村张老瘸……五十岁……三百块彩礼……”
“……不……我不要嫁……投河……”
破碎的画面,压抑的哭泣,旁人的冷眼,亲戚的逼迫,最终定格在冰冷河水淹没头顶的绝望……
剧烈的头痛让她闷哼一声,额角渗出冷汗。她紧紧闭上眼,强迫自己接受并梳理这些混乱的信息。
几分钟后,她再次睁开眼时,眸子里属于科研精英林知微的震惊与迷茫已被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冷静与审视。
她明白了。
她不再是那个身处二十一世纪顶尖实验室的林知微。她现在是“林知微”,一个生活在年,北方一个偏僻农村林家村的十六岁孤女。父母双亡,与年仅十四岁的弟弟林知远相依为命。所谓的“二婶”并非真心照料,而是盘算着将她卖给隔壁村一个五十多岁、因工伤瘸了腿的老光棍张老瘸,换取三百块钱的彩礼。
原主性格怯懦,在激烈反抗无效后,选择了最决绝的方式——投河自尽。
于是,她便在这里“醒来”。
理清前因后果,林知微深吸了一口这冰冷而陌生的空气。很好,逻辑通了。虽然过程匪夷所思,远现有科学范畴,可能是那场能量爆炸与她的防护程序产生了未知的时空效应,但结果已经摆在眼前。
她活了下来,以另一种身份,在另一个时代。
现在不是探究科学原理的时候,当务之急,是生存。
根据记忆,那个逼死原主的“二婶”,恐怕很快就会上门。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和处境,几乎是绝路。
她下意识地抬手,想推一推鼻梁上那并不存在的金丝眼镜,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手落空了,她看着自己这双属于十六岁少女的手——粗糙,带着冻疮和细小的伤口,指节因为长期的劳作而有些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