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坤被强行逐出秘境,空间裂隙彻底弥合,残破大殿重归死寂。然而,林轩却无暇庆幸。
在他强行催动“虚空禁锢”击退强敌的瞬间,与虚空之核那本就脆弱的连接,因心神剧震与力量的反冲,骤然断裂!
“噗——!”
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汹涌的鲜血从他口中狂喷而出,其中甚至夹杂着些许内脏的碎块。他感觉自己的神魂仿佛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瞬间变得支离破碎,意识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更为可怕的是,失去了他神识引导与《空衍宝录》功法约束的那一丝虚空之核本源力量,在他体内猛地失控、暴走!
这股力量冰冷、浩瀚、充斥着最原始的空间湮灭特性,此刻如同脱缰的野马,在他刚刚修复不久的经脉中横冲直撞!所过之处,经脉如同被冰刃切割,再次寸寸断裂,甚至比之前更加彻底!丹田气海也被这股力量冲击得摇摇欲坠,那层由空冥真水构筑的“空间薄膜”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光芒急剧黯淡。
剧痛!越肉身、直达灵魂深处的剧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瘫倒在冰冷的广场地面上,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着,皮肤表面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那是虚空之力过度侵蚀的迹象。他的视线迅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而艰难的喘息声,以及血液滴落在地的微弱声响。
“要……死了吗?”一个念头在他近乎混沌的识海中闪过。
这一次,伤势远比被空间漩涡抛飞时更重,那是内外交困,是本源的反噬!空冥真水虽在拼命释放清凉气息护住心脉与识海核心,但面对暴走的虚空本源,不过是杯水车薪。
“林大哥!”
远处,一直紧张关注着这边的小鱼,看到了林轩突然倒地、七窍流血的惨状,吓得魂飞魄散。她和石头、草儿不顾一切地跑了过来。
“别……别过来……”林轩用尽最后力气,出微弱如蚊蚋的声音。他体内暴走的空间力量极其危险,稍一外泄,这三个刚刚引气入体的孩子瞬间就会被湮灭成虚无。
小鱼三人停在数丈之外,看着林轩凄惨的模样,急得眼泪直流,却不敢再上前。
“怎么办?林大哥他……”草儿带着哭腔问道。
小鱼紧紧咬着下唇,看着林轩身上那层不祥的白霜和不断渗出的鲜血,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他们太弱小了,根本帮不上任何忙。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或许是感受到了林轩体内那同源却暴走的力量,或许是林轩濒死状态下神魂与秘境产生了某种奇特的共鸣,广场中央那枚一直缓缓旋转的虚空之核,突然加了旋转!
一股比之前更加精纯、却也更加冰冷霸道的空间本源之力,如同决堤的洪流,不受控制地涌向林轩!它不再是温和的接纳,而是带着一种蛮横的、同化一切的意志,要将这个胆敢炼化它、却又如此脆弱的存在,彻底吞噬、融为一体!
“呃啊——!”
林轩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苦嘶吼,身体剧烈弓起,体表的白霜瞬间加厚,皮肤开始出现龟裂的痕迹,鲜血刚渗出便被冻结。他的意识在无尽的冰冷与撕裂痛楚中,向着黑暗的深渊加坠落。
空冥真水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银光,试图抵抗这股吞噬之力,却如同萤火之于皓月,只能勉强护住那最后一点灵识不灭。
毁灭,似乎已成定局。
然而,就在这绝对的死境之中,在那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临界点,林轩残存的一丝清明,仿佛脱了肉身的痛苦,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视角,“看”向了自己,也“看”向了那狂暴涌来的虚空本源。
他“看”到自己破碎的经脉,如同干涸大地上纵横交错的裂谷。
他“看”到暴走的本源之力,如同冰冷的银色洪流,在这些裂谷中肆虐。
他“看”到虚空之核涌来的力量,如同九天银河垂落,带着湮灭万物的威严。
《虚空经》的总纲篇章,《空衍宝录》的核心奥义,以往诸多晦涩难懂之处,在这生死一线间,如同电光石火般在他心间流淌、碰撞、融合。
“空间……非止于折叠、穿梭、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