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点错都没有,就算是男人,还能从一群土匪手里逃走不成?”
“不说别的,下了车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原来怎么过日子就接着怎么过,总不能因为疯狗而耽误了自己的人生。”
“对,就当是被疯狗咬了,畜生要发疯,和你们很不相干!”
两个受害者原本木然而绝望,在来自同性的温暖拥抱中,坚冰消融,她们终于痛哭出声。
何长宜去找列车员,商量在下一站将受害者送到医院,或是在列车上找一处安静养伤的地方。
没想到,列车员也被吓坏了。
“他们拿枪指着我的脑袋!”
列车员语无伦次,两只手神经质地交握在一起。
“他们威胁我!他们要杀我!”
何长宜花了大力气才安抚下来这位惊魂不定的列车员,问出车长的位置。
而车长在得知何长宜的来意后没有一丝的好脸色。
“医院?休息室?哼,我的列车现在就是一列载满了伤员的病房!”
他怒气冲冲地咆哮道:“你们钟国人就是一群彻头彻尾的强盗!强盗!”
何长宜不得不用尽全部耐心才能好好和他说话。
“如果你不想让你的列车变成殡仪馆的话,现在必须将所有伤员集中起来照顾,而不是让他们散落在不同车厢,在失血和疼痛中失去生命!”
车长终于冷静了些,也可能是何长宜的咆哮声比他还响。
他同意将车头的车厢划为伤员区,将这里原来的乘客都挪到其他车厢,并通过车载广播寻找乘客中的医生和护士。
车长还联系了下一个抵达的车站,到时将会有本地医院的救护车在站台上接走全部伤员。
何长宜留在车头照顾伤员,用光了便携药箱中的所有包扎用品和消炎药。
谢迅始终陪在她身边,在她用双氧水冲洗伤口时,他负责死死摁住惨叫的伤员。
直到列车到站、伤员被接走,何长宜才算松一口气,带着满身血迹,疲倦地回到了包厢。
谢世荣已经搬回了自己的包厢,何长宜也想搬回去,彭主任小心翼翼地说:
“要不还是留在这儿吧,还没到莫斯克,车上的事谁也说不准……”
另外几个人也纷纷力劝何长宜留下,彭主任甚至殷勤地将自己的铺位让给了谢迅。
累了一天,何长宜也懒得再搬回去,索性就继续住在这里。
谢迅没二话,她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太累了,精神紧绷肉体疲惫,何长宜一沾枕头就睡熟了,谢迅用热乎乎的湿毛巾擦掉她脸上的血渍时,她也只是有点烦地翻了个身。
夜晚,包厢里的人都睡熟了,在经过连续两夜的抢劫后,谁也不认为还会发生第三次。
毕竟谁还会来抢一列已经被抢过两轮、几乎被搜刮干净的列车?
然而,如果车上的人听说过墨菲定律的话,就应该知道,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可能性有多小,它都一定会发生*。
在夜色最浓的时候,车内突兀响起凄厉尖叫。
何长宜被惊醒,就在下一刻,已经支离破碎的包厢门突然被从外踹翻!
第47章
就在门板倒下的一瞬间,何长宜迅速抽出枕头下的格洛|克,对着门口抬手就是一枪。
“砰”的一声枪响,在极度混乱中像是滴进湖中的一滴水。
隔壁的包厢已经被破门而入,谢世荣的声音尖利刺耳,像一面敲破的锣。
“别打,别打,我是谢世荣谢老三!我认识你们老大!自家人,都是自家人!”
一道粗鲁的陌生男声响起。
“去你大爷的自家人!谁跟你认识!把钱、手表还有报关单都交出来!”
伴随着身体被击打的闷响,谢世荣的惨叫几乎要掀开车顶。
“救命,救命啊!”
被惊醒的彭主任惊慌失措地坐在地上,董德志一骨碌翻身而起,扯了根布条将扳手牢牢捆在手上。
何长宜提着枪要去救人,却被谢迅一把拉住,包厢外灯光映入他的眼睛,黑暗中像是在发光。
“别去!”
此时,通过卫生间相连的另一间包厢也已被劫匪闯入。
谢迅反手将卫生间的门锁死,将门口倒下的男人拖进屋内,抬起倒伏的门板,用货包勉强支撑。
当隔壁的谢世荣还在哭喊着说“我给,我给,别打了”时,谢迅已经在极短的时间内快速完成这一连串的动作。
“你杀了他们的人,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何长宜不肯按他的意思留在包厢内,厉声道:
“留在这里就是瓮中捉鳖,杀出去还有一条生路!难不成你以为这个破门能挡住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