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蝶蜷缩在水泥台的最里角,双手抱着膝盖,从被带进来到现在,她已经哭了快两个小时,嗓子都哑了,现在只能出断断续续的抽噎声。
孙志豪没有理她。他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焦躁地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踱步,身上的名牌亚麻衬衫已经因为汗水而紧紧地贴在背上,勾勒出他因愤怒而紧绷的肌肉线条。
“闭嘴!就知道哭!哭能解决问题吗?”他终于忍不住,烦躁地低吼了一声。
孙晓蝶被他吓得一哆嗦,哭声立刻止住了,但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孙志豪走到那扇厚重的铁门前,用力地拍打着门板,出“砰、砰、砰”的巨响。
“开门!放我出去!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要见我的律师!我要联系大使馆!”他用英语大声地咆哮着,每一个单词都因为愤怒而扭曲。
然而,门外没有任何回应。走廊里安静得可怕,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过道里回荡,最后又被这水泥墙壁给吸收殆尽,只留下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他泄愤似的又踹了一脚铁门,铁门纹丝不动,反倒是他自己的脚被震得麻。他咒骂了一句,转身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慢慢地滑坐到地上。理智正在一点一点地回到他的脑海里。
商业欺诈?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平日里他虽然行事张扬,但家族的生意主要集中在东南亚的玉石和香料贸易上,这些都是母亲赵凤阳在严格掌控的,所有流程都经过特殊的处理,绝对不可能留下这种低级的把柄。更何况,就算真的有问题,也轮不到印尼一个地方警察局来插手。
这背后一定有人。
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苏瑶那张清冷出尘的脸以及沈澈的名字。当时只是出于一种直觉的愤怒,但现在,他越想越觉得这不仅仅是巧合。
为什么偏偏是在他们再一次出现在苏瑶面前的时候?为什么那些警察的目标如此明确?为什么他们连一个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直接带走了?
“我我们该怎么办啊?”孙晓蝶看他终于冷静下来,才敢小心翼翼地开口,“他们会不会……会不会真的把我们关起来?我不想坐牢……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会的。”孙志豪揉了揉眉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这肯定是个圈套,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他们没有证据,什么都做不了。最多就是关我们一两天,等他们查清楚了,自然会放我们出去。”
“那……那我们能给母亲打个电话吗?”孙晓蝶满怀希望地问,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只要母亲知道了,她一定有办法救我们出去的。”
提到这个,孙志豪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手机被他们收走了。”
在被带进这间拘留室之前,他们身上所有的个人物品,包括手机、钱包、手表,都被收走了。他们现在和外界彻底失去了联系。这才是最让他感到恐慌的地方。他就像一只被拔掉了牙齿和爪子的老虎,空有一身力气,却无处可使。
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对孙家兄妹而言是前所未有的煎熬。他们被提审了两次。
审讯室同样简陋,只有一张掉漆的铁桌和几把椅子。负责审讯的是两个当地警察,他们反复地问着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去年月日,你在哪里?”
“我不记得了!”孙志豪不耐烦地回答,“那么久之前的事情,谁会记得?”
“那你认识一个叫‘安迪·苏里亚万’的人吗?”
“不认识!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我们查到,有一个从你的海外账户转出的资金,最终流入了他的公司。你怎么解释?”
“我说了我不认识!我不知道什么资金!你们这是诬陷!”
无论孙志豪如何愤怒地辩解,或是孙晓蝶如何害怕地哭泣,那两个警察都无动于衷,只是机械地重复着他们的问题,然后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整个过程就像一场荒诞不经的闹剧。
到了饭点,有人从门上的一个小窗口塞进来两个塑料餐盘。盘子里是一坨看不出原来面貌的米饭,上面浇着一些深色的、散着怪味的酱汁,旁边还有几根蔫掉的青菜。
孙晓蝶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干呕起来。
孙志豪也只是皱着眉看了一眼,便将餐盘推到了一边。他从小锦衣玉食,何曾见过这种猪食一样的东西。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饥饿感开始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他们的胃。到了第二天早上,当同样的食物再次被送进来时,孙志豪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拿起了餐盘,用手抓起米饭,面无表情地塞进了嘴里。
他需要保持体力。他不能在这里倒下。
孙晓蝶看着他,也学着他的样子,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掉眼泪。
第二天,第三天……
时间在这间密不透风的盒子里,变得模糊而漫长。头顶的白炽灯永远亮着,让孙志豪和孙晓蝶失去了对时间流逝的感知。他们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只知道每天会被提审两次,吃三顿难以下咽的饭。
孙志豪的意志被一点一点地消磨殆尽。他从一开始的愤怒咆哮,到后来的冷漠应对,再到最后的麻木。他不再拍门,也不再叫喊,大部分时间,他就那么颓然地靠墙坐着,眼神空洞地盯着对面的墙壁。他的头油腻地黏在额头上,下巴上冒出了青黑色的胡茬,整个人看起来憔悴而邋遢,与几天前那个意气风的富家公子判若两人。
他不是傻子。到了第三天,他就已经彻底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什么正常的司法程序,这是一场彻头彻尾针对他们的报复。对方的目的不是要给他定什么罪,对方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把他困在这里,
沈家的人甚至都没有亲自出面,只是隔着上千公里的距离动了动手指,就能在这个陌生的国度,动用官方力量,将他们如此轻易地玩弄于股掌之上,让他们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这种绝对的碾压,比任何当面的羞辱和殴打都更让他感到恐惧和绝望。
孙晓蝶也已经哭干了眼泪。她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惊惶失措,而是陷入了更深的绝望和麻木。她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仿佛只有在梦里,才能短暂地逃离这个可怕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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