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负别人的滋味不是没有过,宋姝桐一般不会被自己的良心所谴责。
这次是例外。
因为边时礼甚至没有指责她。
人就是这样犯贱的生物,辜负了别人,便底气不足,别人若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那点内疚或许慢慢就散了,可他半点谴责的话没说。
于是内疚就会不断加深。
边时礼这枚戒指真是最好的武器。
哪怕宋姝桐对他没有旖旎的感情,也会生出几分朦胧的愧疚。
被喜欢和被重视,本身就是弥足珍贵的。
那枚戒指被宋姝桐收下了。
因为边时礼先一步起身,径直离开。
他没有再管那枚放在红丝绒盒子里的钻戒。
那个盒子被宋姝桐放入自己大衣的口袋中,又在各种事务的忙碌中,短暂遗忘了它。
直到这一日的繁忙结束,宋姝桐回到自己的住处。
她才发现陈越在里面。
像以前一样在厨房忙碌着。
“你怎么还在?”宋姝桐微微蹙眉。
从前是从前,现在戏都杀青了,她想不出对方还端着这个人设的理由。
据她所知,明盛的太子爷应该没有下厨这个爱好。
平时忙得分分钟千万上亿的生意,对比起来,亲自下厨实在浪费时间。
宋姝桐自己就不喜欢做这样的事。
陈越转身看她一眼,他身上还穿着马甲衬衫,一套下来的价格都不算小数目,在厨房里随时有被油溅到的风险。
宋姝桐以前也任由他这么穿,但从前那种溺爱的心态没了,她现在有点刻薄。
那种想要挑刺的情绪隐隐作祟。
陈越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他其实也是下班回来没多久。
只是对比宋姝桐来说要早些。
他的事业心算不上很重,也算不上没有。
从小他就知道整个家业都是他的,几岁的陈越还会问一句,妈咪什么时候给他生个弟弟或者妹妹。
那时候大人用一种“小孩不懂事”的宽容的眼神看着他。
尤其是其他大人。
他们说:“你长大就会明白,你爹地妈咪有多爱你。”
陈越果然随着年岁增长明白了父母的苦心。
但也有一部分人不理解他的父母。
因为只养育一个孩子,风险很大的。
要花心思将他健康培养成人,也要花心思培养他的能力,本事确实可以后天培养,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成才的。
陈越早早接触家业,他的时间自由许多。
“不想见到我?”陈越的眸光看过去,甚至还有点意味不明的委屈,“你昨晚和早上不是这样的。”
宋姝桐沉默了一下。
她心情不好。
于是这顿饭吃得也沉默。
桌上的菜都是她喜欢的,只不过胃口不好,吃得不算多。
陈越看着她放下碗筷后径直上楼,眼神中若有所思。
室内的温度不需要外套,宋姝桐的大衣被搭在沙发上,陈越在收拾后桌面的残局后很顺手去帮她拿起大衣,准备拿上楼去。
然而拿起时,他恰好碰到了口袋。
里面有东西。
陈越从那件大衣的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红丝绒质地的首饰盒。
这个首饰盒他再熟悉不过。
打开看见里面那枚钻戒时,陈越的眸色暗了下来。
他知道这枚钻戒是谁送的。
当初边家小少爷在明盛的门店定了一枚戒指,指名要明盛的大师级珠宝设计师来设计他为未婚妻准备的求婚戒指。
以陈越的权限,想看一眼设计图,再简单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