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有些疑惑地看向太子,原本他的心还在砰砰乱跳,现在他倒是沉稳了起来。
之前猜想洞xue和阵法之事可能和太子有关,可现在看来,似乎太子并不知情,远坐帝都龙椅的太子也只是仅仅得到一些密探消息而已?
“那谢呈渊呢?!”太子站起身,紧追不舍地问道:
“谢呈渊去那个地方干什麽!他要去那里杀了沈临安吗?为什麽辰王派去的人都被谢呈渊给杀了?!”
他最好不要拿到了和傀儡术有关的重要信息,如果真的让他知道了什麽,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大夏。
靖王脑海中浮现沈谢二人在乌篷船船头并肩的画面,面色冷静地和太子说道:“微臣并未看见什麽谢呈渊,在沛城一直与微臣相处的人只有沈临安。”
靖王没有发现谢呈渊?这麽说来谢呈渊是真的一直有暗中潜伏在沈临安附近想要将其毙命?
太子看向靖王的眼神中又多了几许探究,他的人都能打听到谢呈渊在沛城的消息,而靖王在自己的地盘里竟然不知道谢呈渊的动向?
“靖王,你最好不要跟我玩什麽把戏。。。。。。”
若是靖王和谢呈渊联手。。。。。。这种事情也不是不会发生。
太子手中另外一个琉璃盏已经被握出了裂痕,话还没说完,殿外一侍从连滚带爬地冲进:“太子殿下,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那人跑着冲着跪倒在了太子面前,手上身上满是淋漓血迹,看上去是染上了别人鲜血。
“什麽事情!慌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身旁首领太监同禄大声呵斥。
太子不耐道:“说!”
那人擡起头,眼里噙满了泪水,他跪着侧身,满是染着污血的手颤抖指着殿外:
“殿下!祈元街道死了人啊!傀儡!好多傀儡出来杀人了!”
刹那间宫殿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靖王瞳孔骤缩,几乎是同时和太子朝那侍从走去,两人异口同声大吼道:
“你说什麽!!!”
祈元大街乱成一团,辰王平日里是个混账,那些从未接触过辰王的将士也曾有耳闻。
今日更是见到了真人,真人比传闻更甚。
将士们疏散民衆朝着东面广场行进,而辰王根本不管百姓死活,不仅没有加入到疏散民衆的队伍中,还不停朝着西面丶朝着和人群涌动完全相反的方向跑去。
“临安!临安你在哪里!”辰王和自己的随从走散,不顾一切地在人群中寻找沈临安的身影,他找得满头大汗发髻松散,不知何时还跌了一跤,身上脸上有些污渍,随身的佩剑也不知所踪,面对和他逆向而行的百姓,还十分不耐。
而此刻的沈临安手持长剑,正在直面黑衣男子。
沈临安的动作太快,白衣若流云,衣袂破风骤然响起,寒芒一现,那男子被迫反持剑柄挡在身前,下一瞬右手腕一阵剧痛袭来。
沈临安在他惊诧的目光中差点砍掉那男子整个右手掌。
男子吃痛後退,他诧异看向沈临安,周身凛冽剑气还未退散,那身白衣已悄然落地,再次挡在了晏明和那孩子的身前。
晏明能看见他有些微微颤抖的背影,许久不能打斗,沈临安也不知自己身体的颤栗是出于害怕丶还是激动?
那男子低声嘀咕:“奇了怪了,从未听说过沈临安还会武功。”
“云鹤,说了多少次,江湖传言并不可尽信。”
身後一个沉闷声音响起,名为云鹤的男子猛然转身,看见了另外一个和他身着相同的男子,那人身形削弱,比他还要高上一头,利落乌黑短发戴着个墨色抹额。
“竹隐,你怎麽来了!”云鹤开心问道,一时忘记手腕疼痛,就算是临安武力深不可测,此刻有竹隐在他身旁,他现下也安心起来。
竹隐视线一直在沈临安身上,他环抱自己长剑:“长时间没看见你,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找到了好东西。”
云鹤转过身,将右手的长剑换到左手上,咧嘴笑着看向沈临安,微微侧目朝着身後的竹隐提醒道:“可不能伤着他,得留着他的命带回去。”
竹隐听闻,没有表情微微颔首道:“确实。”他缓缓拔出怀中黑色寒剑:“确实是个大收获。”
云鹤大笑几声,眼眸中尽是兴奋:“是啊,那些傀儡怎麽能比得上沈临安!”
二人刚冲上前两步,只觉身後一股杀意袭来,竹隐反应极快,反手将身後袭来的长剑格挡,云鹤左手持剑慢了一步,剑光带着杀意闪得他睁不开眼,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另外一柄长剑刺穿肩膀。
要命的掌风朝着他们面门袭来,竹隐一把将云鹤拉回,硬生生扛下这阵掌风,二人连退数十步。
“好厉害的内功!”竹隐一只胳膊揽着云鹤半跪在地上,他的右手被刚才的内功震地止不住发抖。
两人擡头一看,云鹤看出是刚才陪同沈临安的二人,捂着流血的胳膊,强撑着笑道:“动作可真快。”
竹隐看见月下来人,原本一直面无表情的面庞忽然起了波澜,他认出了谢呈渊的那一袭微卷长发和玉衡剑:
“小世子!”
云鹤诧异道:“是小世子?”是那个阁老经常提及的小世子?
“是葛老之前说一定会加入我们焚机阁的小世子?”
竹隐点点头。
云鹤心中一震,若是真有这麽武力高强的人进入焚机阁,那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可下一瞬,云鹤回想起之前与此人对峙的画面,视线紧盯着已经护在沈临安身前的谢呈渊,罕见地敛去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站起身,抹了把嘴角血迹,预感不妙的对身旁竹隐说道:
“这不对吧,谢呈渊为什麽要护着沈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