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和竹隐离开大夏,云鹤受了伤,他坐在马车内看着闭目养神的竹隐,回想起今日经历的种种,耐不住性子开口问道:
“你说这谢呈渊是怎麽回事?”
云鹤百无聊赖地躺在马车内,似自言自语道:
“沈临安晕倒了,沈临安护着的那个小跟班也受伤了,多好的机会呀,如果我是小世子,就算不将他一剑毙命,也要将他带到焚机阁交给阁老处置。”
竹隐不耐睁开眼:“那可真是个好办法,你当时怎麽不赶紧将这个想法告诉小世子,你现在在这马车内说什麽,或者你可以下马车,现在回头可能还来得及。”
云鹤翻了个白眼,他将竹隐替他去买的糕点一口塞了满嘴,支支吾吾地说道:“你嘴里就不能说点好话?我这不是奇怪嘛。”
糕点太干,云鹤仰头喝了杯茶润了润:
“你又不是不在,小世子当时的脸色有多黑你是也看在眼里的,只怕咱俩要是往前多走一步或者长剑出鞘,哦不,不用完全出鞘,出鞘一寸的话,咱俩恐怕下一瞬就没命了。”
“他那脸色倒是比傀儡还要恐怖,你没见他护在身临安身前的那个样子,像个囚笼野兽,亮起獠牙要吃人。”
“可惜呀,也不知道小世子什麽时候能加入我们焚机阁。”说完他又喝了一杯茶,很是嫌弃的看着纸团中包裹的绿色莲花样式的糕点:
“话说这大夏的糕点怎麽这麽甜啊,腻的我有点恶心,多亏小世子还能在那里待那麽多年。”
“大夏这边的糕点风味就是这样的,特别是帝都,百姓嗜甜很是夸张。”竹隐拿起块糕点放进嘴里细细品尝道:
“不过听说不足半年小世子就会回到昭国,如果是阁老出面的话,让小世子加入焚机阁应该不是什麽问题。”
“回到昭国之後就会自愿加入焚机阁,然後对那沈临安动手了吗?”云鹤小声嘀咕道,将剩下的两块糕点全部推到了竹隐面前:“咱们还不如把心思放在这次抓到的十个傀儡身上,最好顺藤摸瓜,找到窝点。”
竹隐思忖片刻:“我看小世子不见得会对沈临安动手,这两人的关系有些微妙。”
云鹤瞪大眼睛问道:“是吧!我也觉得他们俩的关系微妙,究竟是哪里不对呢,小世子怕不是在这大夏这边被下了什麽蛊吧,但愿他能顺利回到昭国,到时候我们可以请阁老出来给他驱驱魔。”
驱魔?
竹隐眼皮一跳,他不可置信地看向云鹤:“下蛊?沈临安的那一副皮囊,还需要下什麽蛊吗?”
皮囊?
云鹤像是被什麽刺中一般,猛地在马车里站了起来:“好啊你,竹隐你是不是看上沈临安的皮囊了?所以你才能这般感同身受?”
他双手环在胸前,皱着眉朝着竹隐摇头道:“色令智昏啊竹隐。”
竹隐被他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索性再也不听他在身旁唠叨什麽,吃完了最後两块糕点之後硬是闭上眼休息,拒绝和云鹤再说一个字。。。。。。
沈临安意识混沌,在回忆起自己亲手将师父尸身掩埋那撕心裂肺的痛楚时,倏地看见自己转身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移步换景,大雨滂沱下的坟墓突然变成了尸山血海。
鹅毛雪不停飘落,周围像战场,又像雪山;
银色铠甲上满是暗红血迹,血腥味让人透不过气,沈临安手上拿着一把红缨长枪,拖着沉重的步伐前行。
长枪在身後划出一条长长的痕迹,天空飘着雪,万籁俱寂,所有人都死了,他们面色发青发黑,沈临安根本听不见周围有任何的心跳声。
鹅毛大雪落在血浆长河里,遍地都是红色的冰碴。
沈临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走到哪里去,他仰头看着太阳的方向,一直朝着东方走着。
他是谁?这里是什麽地方?
沈临安就这麽一直走一直走,最终在路过一个血泊时,倏地停下了脚步。
那是一条血湖,湖面上还漂浮着面目狰狞的尸体,血色结了冰,但是沈临安之所以停下,是因为他刚才路过时似乎听见了心跳声。
扑通扑通,湖水随着心跳声逐渐泛起涟漪。
沈临安握紧手中的红缨枪;
忽然,狂风平地起,那血色湖水里竟爬出一只白狐!
狐狸睁着一双猩红兽瞳,缓缓走过冰面。
狐狸围着沈临安绕了一圈,从血湖上来却是通体白毛,丝毫未染血迹;
可是沈临安看着狐狸上岸後的脚步,雪地里分明映着血印兽爪足迹。
沈临安挪不动身子,脑海中一个熟悉又恐怖的声音响起,蛊惑人心,那狐狸就这麽盯着他,好似在笑:
“需要。。。。。。我的力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