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要做的事情是赶紧将所有的古文破解,紧接着还要去会一会焚机阁口中的其他几个氏族,他们手中现在究竟掌握多少消息,沈临安不敢想。
还有观氏。。。。。。观玉。。。。。。
那年寒冬,师父死于恶疾,他命令沈临安将自己埋葬在定神山脉。
那是沈临安在父亲母亲去世後唯一的倚靠,师父对他来说,是亲人一般的存在。
可他若真是观氏的人,那他後面陪伴自己的目的是什麽,他教他武功,教他走出失去双亲的阴霾。
父亲母亲走了,沈氏所有的叔伯也都走了,沈氏一夜之间被颠覆。
唯有师父还留在他身边。
师父不是一直都是父亲母亲的好友吗?
若是他留在沈氏是别有目的。。。。。。他心中想否认这个猜想,可脑海里还有一个声音却在不断提醒他,观玉成为他的师父绝不是碰巧。
窗户被外面狂风猛地掀开,暴雨飘进房内。
谢呈渊看着沈临安虚弱的笑容,明知他是在安慰自己,心底有苦味蔓延,他起身,替沈临安拢了拢被子:
“我去把窗户关上,近日夜里忽然起了暴雨,闪电雷声不断。”
沈临安看着他走到窗柩旁关上窗户,将所有风雨隔绝在外。
谢呈渊又走回来,坐在他旁边,他想扶着沈临安躺下:“你再休息休息,我待在这里陪你,不用怕梦魇,有我在。”
谢呈渊将沈临安的手完全包裹在自己掌心,那是漆黑夜里唯一的温暖。
谢呈渊要扶他躺下,可沈临安却忽然反握住他的手:“我要去个地方。”
谢呈渊:“?”
“你这个样子能去哪里?躺了两天身体虚弱的不像话,更何况现在外面狂风暴雨,在狂风暴雨里面淋一趟,你的身子还要不要。”
沈阳的语气很坚定:“你陪还是不陪。”
谢呈渊无奈叹口气,将沈临安搂进怀里:“陪!”
*
暴雨如注,这一场迟来的春雨似乎要将漫长冬日里的雪水全部冲刷干净。
周遭树木全部被狂风压弯了腰,由于春日里根本没有发芽,暗色枝桠在黑夜中不停晃动,不像是树,倒像是活了的枯骨。
沈临安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来,这是他从梦魇醒来後脑海里浮现出的第一个想法。
身旁的谢呈渊不停的在观察沈临安的表情,生怕他一时想不开做出什麽出格举动。
毕竟——他们现在站在一处坟冢前。
这里是帝都定神山脉里的一处荒郊野岭,整个山上毫无人烟走兽气息。
油纸伞挡不住今日的狂风暴雨,身披斗篷的沈临安如今半边身子几乎已经被雨水淋透。
“临安,你到底想做什麽?”
沈临安喉间滑动,并未说话。
“看也看了,这只是一座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坟冢,我不管这里埋的究竟是谁,也不管你沈临安究竟为什麽半夜里想要来祭拜。”
谢呈渊撑着伞在他身旁,他侧过身子,替沈临安挡去一边飘来的风雨:
“咱们走吧临安,这雨来的凶猛,根本没有要停的意思,再淋下去你的身体绝对吃不。。。。。。诶!沈临安你发什麽疯!”
话还没说完,沈临安倏地扔了手中油纸伞,径直走到那坟冢前,蹲下身徒手开始挖坟。
这他妈到底是谁的坟?沈临安非要在这个时候掘坟?
谢呈渊甩了伞,冲上去想要拽走沈临安,沈临安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执拗地刨土,根本拽不动,发了疯似的。
雨水顺着面颊流淌,今日的雨水冷得像刀子一般,沈临安半眯着眼,顾不得身後谢呈渊诧异的目光,整个人全身都是泥浆。
“你在干什麽!你倒是说话啊!沈临安你这是还没从梦里醒过来吗!!!”
没有回应,沈临安垂头,冰冷的雨水淌在脸上,依旧能感受到滚烫的泪。
谢呈渊暗骂一声,垂首看他片刻便立马上前帮忙。
两人发了疯般地在暴雨中挖出了一具红木棺椁。
谢呈渊半跪在棺材另一端,他拍了拍棺椁,眼神示意沈临安,沈临安重重点头,两人齐力将那棺盖掀开。
棺材掀开的一刹那,谢呈渊怔愣张开嘴,而沈临安无力地跌坐在地面泥泞里。
谢呈渊仔细瞧了瞧那碑文上的刻字,回忆在沈临安昏迷期间晏明告诉他们的话,这才意识到这是他师父观玉的墓。
他跑到一旁捡起油纸伞,走过来,半蹲在沈临安身旁,此刻只能待在沈临安身旁无声安慰,因为顺着沈临安的视线看去,那红木棺椁里;
——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