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酒问道:“现在?立马回去吗?”
沈临安这边也离不开人,古文的事才有了起色,如果是现在回去的话。。。。。。
谢呈渊站起身,朝着地牢外阔步向前:“不,我还不能离开这,必须即刻密信一封,告诉兄长我这里的情况也很棘手。”
黑衣人前赴後继,他又没法立马带走沈临安,就算他回去也完全没有应对傀儡的头绪,所以现在他还得留在大夏。
辰王硬着头皮安顿好那些在上次长街事件中受到伤害的民衆,在处理完这一系列事情过後,太子怒气稍有减退,他今日终于得空可以来看望沈临安。
也算是得了太子应允,特地来沈府给沈临安送请帖。
沈临安本想闭门不见,可是来者带上太子请帖,也只能和辰王见上一面。
“临安,三日後要在太子府设宴,不过我兄长说了,此次算是私宴。”许久不见沈临安,辰王深感忐忑,说话都开始结巴:
“上次。。。。。。不对,是你将古文从沛城带回之後,兄长变想设宴为你庆功。”
沈临安眉心一跳,不着痕迹地拒绝:“功劳谈不上,上次傀儡事件我也没帮上什麽忙,没道理让太子设宴庆功,我看这次宴席,我就不。。。。。。”
“不不不,不止这个。”辰王手忙脚乱地放下了茶盏,茶盏没放好,茶水泼了一地:
“我说错了,我说错了,你看我这记性,呃。。。。。。兄长说主要为了靖王,靖王在沛城一带做出许多功绩,再加上长街事件里他又受重伤,我兄长对他的行为很是赞赏,所以说。。。。。。嗯。。。。。。想要设宴替他庆功,同时也见你近日为了古文的事忙得头脚倒悬,想让你缓口气放松放松。”
沈临安本还想拒绝,可是一听有靖王也参加,不知靖王是否知道焚机阁,或许可以在宴会上找个机会,二人可将此事沟通一番。
沈临安沉默着,辰王见他在犹豫,悄然站起身走到他身旁,递给他一封信件。
“这是什麽?”沈临安有些不耐道:“有话为何不直说。”
辰王小声说道:
“这是之前我们拦截的一封谢呈渊和谢呈尧互通消息的家书,不过这份是密探临摹的版本,有些事情我觉得应该要让你清楚。”
他想让沈临安知道,谢呈渊一直在他身边那是没怀好意!!
沈临安打开信件,一封草书写得龙飞凤舞,上面内容倒是可仔细辨认。
前面内容他倒是不太感兴趣,无非是一些要将他人头提去昭国的话,谢呈渊之前在他面前也没少说。
可是当他看到後面的内容时,神情有些变幻,拿着信件的手不自觉得捏紧,就连唇色都有些变白。
谢呈渊说要让他兄长将母亲的遗物白玉镯送过来。
沈临安忽然想起那日在乌篷船上,漫天烟火里,谢呈渊似乎还要送他什麽东西。
直觉告诉他定是此物。
那是他母亲遗物,沈临安手指抖动,看过信件久久不能回神,另外一只手早将信封揉皱。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谢呈渊还有美好前程,他还能回到昭国,而自己,注定只能在斩断傀儡术的这条道路上将自我献祭——
他没有选择,他不能越陷越深,他们必须毫无牵挂,他不能再拖着谢呈渊。。。。。。
他有自己的事要做,谢呈渊也有自己的命要走。
辰王看见沈临安恍惚神情很是满意,以为自己目的达到,没多停留,带着人离开了沈府。
终于送走辰王,晏明满是嫌恶地将辰王触碰过的茶盏扔掉,就连他走过的地方都要重新洒扫一遍,他坐过的地方更是要重新擦拭。
送过来的锦盒奇珍异宝一大堆,晏明谨记之前沈临安的教诲,他小心挑选那些珍品,打算找个行家换钱,将钱拿去给战乱地区民衆买好东西运过去。
“公子,我忽然想起那日谢公子送你的海棠花,放在盒子里恐怕都要枯萎了吧。”
晏明在沈临安桌案上找到那个锦盒,打开一看,这几日闷在盒中,海棠连花骨朵都没绽放,那时情况手忙脚乱都没来得及帮这株海棠找个瓷瓶养起来。
海棠这几日放下来,倒成了干花。
晏明问道:“公子,要不我把这干花夹到你平日爱读的书籍里吧。”
沈临安看着在锦盒内变成干花的海棠,眼神晦暗不明,晏明没有注意到他神色,其实连沈临安自己也难以形容当下心事。
那枯萎的干花似乎在告诉他,这就是他的命,毫无生机。。。。。。
他神识恍惚开口,那语气很是麻木,像是认命般:
“晏明,将这枝西府海棠,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