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眼见晏明将海棠包好,身旁垂下的手悄悄握拳,认命般说道:“不,可以。”
沈临安离开谢宅时,策马回首最後看了院中一眼,然後又低头看了眼怀里的海棠。
谢呈渊走了,前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梦醒後他什麽都没留下,沈临安心中庆幸,还好他留下这株海棠。
他沈临安向来对百花无感,可偏偏这一年上巳节,有株海棠入了他的眼。
此後山高路远,恐怕再无可见面的机会。
他也不知还能在这人世间茍活多久,有这株海棠相伴,也好。。。。。。
世事变化无常,谢呈渊转眼间离开大夏,没多久便传出他已随谢呈尧前往军营的消息;
太子对靖王的顾虑有所减少,近一年来被允许一直留在帝都;
辰王安抚长街傀儡事件中受灾的民衆,又在多地赈灾施粥,朝中文臣的视线已经从他身上挪开,谢呈渊离开,辰王几乎每日陪在沈临安身边。
他向太子汇报沈临安傀儡术的一切动向,变相监视沈临安的一举一动。
沈临安恢复了些内力,如今每日练剑,运用古文心法逐步能掌控傀儡丝。
春去冬来。
白衣舞剑,沈临安擡头看着面前洋洋洒洒雪花,收剑,静看雪花飘落指尖瞬间融化,惊觉又是一年寒冬来临。
整整一年,破解傀儡术的阵法早已画就,可是他除了能更好地驱使傀儡丝,其他并无进展。
他垂眸,看着面前毫无波澜的阵法陷入沉思,自言自语道:
“这阵法究竟该如何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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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齐两国边境,烽州;
“算这群杂碎运气好。”谢呈渊冷哼道,站在了望台上远看前方白雾中筑起的城墙,势在必得:
“下了雨起了雾,跑得到快。”
他身披墨狐大氅,身形比一年前更高了些,侧脸线条俊美冷硬,眉宇间多了些杀戮之气。
“世子,恕属下多言,上次大战您受了不少伤,该回去好好修养才是。”清酒在他身後无奈劝道。
“区区小伤,何足挂齿。”谢呈渊不以为意,虽兄长常说他冲动,可他一年时间为昭国拿下两城,这两城都是昭国百年前败给齐国的城池。
在他现在的心里,战功打过一切。
战场厮杀时,唯能真切感觉自己还活着。
“什麽小伤!!谢呈渊你个小兔崽子,好好地不在营帐里面待着,跑到了望台做什麽!起了大雾,我拐错了好几个弯!!”
一身着素衣的长发男子骂骂咧咧顺着台阶上来,手上还拿着纱布膏药,他好不容易摇摇晃晃走到谢呈渊面前,一身酒气。
“你找错地方是因为喝了不少酒吧!”谢呈渊无奈看着面前男子,他是幼时好友,再见时已经是拥有一手好医术的随军医师。
不过这医师最让人头疼的问题就是爱喝酒。
“珩元,药拿对了吗,你可别喝醉了拿烧酒给我上药。”谢呈渊调侃道。
珩元晃了晃手中青绿瓷瓶,打了个酒嗝:“瞎说,我喝了酒照样给人开颅,你这伤对我来说不算什麽!”
谢呈渊只好跟着珩元回到营帐,可刚落座,便听外面号角吹起。
谢呈渊:“刚才我为何在了望台什麽都没发现!”
话音刚落,士兵在外大声呼喊:“傀儡来袭!!傀儡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