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
沈临安猛然坐起,朝天喷了口热血後重重躺下。
面具男脊骨寒意涌上,耳边剑鸣铮铮,他提剑转身抵挡,眼角白光一现,利剑刺入骨肉之声响起,一擡眸,对上了双似豺狼般漆黑冰寒的双眸。
“找死!!”谢呈渊暴喝一声踹开面具男,面具男捂住胸前伤口,利剑撑着半跪在地,鲜血从指缝间溢出,谢呈渊这一脚快要震碎他五脏六腑,方才要不是他躲得快,这一剑必定刺穿他心脏!
其馀黑衣人见状,拔剑冲向谢呈渊,只见谢呈渊身形似鬼魅,眨眼间,六顶人头落地。
面具男见状不妙,在谢呈渊和其馀黑衣人交手时转身离开。
屋内的沈临安似乎察觉到了谢呈渊的气息,紧蹙的眉头终于稍有舒展。
谢呈渊没有恋战,冲进屋内掏出泛着流光的鹿角,在紧要关头交给了珩元。
*
珩元帮沈临安封住了体内一根傀儡丝,在沈临安不再受到刺激的情况下,这根傀儡丝绝不会再次生长出来。
沈临安还需用圣鹿角熬制汤药养身,谢呈渊再三思索,还是带着沈临安回到药王谷。
药王谷内还能找出不少药材,加上珩元破解大师兄所造阵法,谷内傀儡已死,浓雾瘴气消散,一行人伤得不轻,对大家来说,确实需要回到药王谷休养。
五日後,沈临安终于睁开双眸。
他全身筋脉像是被打散後重塑,倚靠在床边,听谢呈渊告诉他自己昏迷之後的事情。
“你伤得也很重吧。”沈临安沙哑开口,他想抚摸谢呈渊眼下乌青,但却没力气擡手。
“不重……”谢呈渊接过珩元递来的汤药:“他们伤得重,现在那几人还不怎麽能走动,就几个黑衣人和傀儡而已,能耐我何?来,张嘴……”
苦味涌入口中,沈临安沉睡几日的味觉被唤醒。
放下药碗,谢呈渊立马端起一碗杏仁酪:“不用为我担心。”
“是~不用为小世子担心~~”
珩元忽然一手搭在谢呈渊肩膀,手下暗暗施力,看见谢呈渊嘴角抽搐一瞬,笑着又走回桌旁,继续研磨手中鹿角:
“谢呈渊,你再迟来半步,咱们可都成了那人刀下亡魂了……”
杏仁酪唇齿留香,沈临安伸手抚上谢呈渊肩膀:“脱了让我看看……”
就算这屋子里满是药味,但是沈临安还是闻到了独属于谢呈渊的血腥味。
谢呈渊握着汤匙的手顿了顿,他暂时还不想让沈临安看到自己身上的那些伤,故意小声打趣道:
“晚上给你看……”他瞥了眼珩元的方向:“外人还在呢。”
沈临安:“……”
珩元:“……”
“我真服了你们。”珩元起身,拿好研磨器物和鹿角,转身,头也不回道:
“小爷我找清酒去。”
吱呀一声,珩元走之前特地帮他们关上了门。
一转身,方才勾起的嘴角瞬间耷拉下来。
他隔门看着沈临安的方向,想起他成功封住一根傀儡丝之後在沈临安心口处看到的恐怖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两根傀儡丝已是罕见,可沈临安的心脉处竟还缠了一根红的……
那也是根傀儡丝吗?珩元当时脑中如五雷轰顶,他想不出那根究竟是什麽,像傀儡丝又不像,只是静静缠在心脉上,犯着诡异红光。
谢呈渊当时看到那幅场景时久久不语,面上毫无血色。
两根就够要了沈临安的命,他跟那狐妖纠缠了数百年,第三根究竟是什麽意思!
谢呈渊心如刀绞,他回忆起沈临安晕倒後痛不欲生被傀儡丝折磨的模样,心中呐喊,到底要做到何种程度才能彻底摆脱这个诅咒!
“难道这一根是独属于沈临安自己的傀儡丝?”珩元封住傀儡丝之後,看向谢呈渊:“金色是融了狐妖魂魄的傀儡丝……”
“半年内,沈临安不可受到刺激,最好的状态是他要控制住体内另外那根金色傀儡丝……不要动用那根傀儡丝。”屋外寒风呼啸,珩元低声说道:
“半年之後,他若无恙,我可以再次帮他封住另外一根傀儡丝。禁书上有记载,一次只能封住一根,多了会有性命之忧。”
“不过还好沈临安这麽多年一直压制体内傀儡丝,颇有成效,那日傀儡丝虽然暴走,但却未被真正唤醒,想来沈氏那些旁支家主不会察觉异样,等他醒来後,像从前般用内力压制那根金色傀儡丝应该没什麽大问题。”
谢呈渊坐到床边,他看着陷入沉睡的沈临安,轻轻握住他冰凉还沾有血迹的手。
半晌,他缓缓开口:
“珩元,第三根傀儡丝的事情,暂时不要告诉临安。”
珩元一时凝噎,他看着谢呈渊眸中血丝,许久,重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