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叔他们呢?”柳彦卿急问。
“比我们早到一天,已经安置妥当了。”柳承业压低声音,“人证物证,都已秘密送入宫中。陛下……震怒。”
正说着,一队禁军疾驰而来,为的是高公公。
“柳二公子,福星郡主,陛下有旨,宣二位即刻入宫觐见。”
紫宸殿。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景和帝高坐龙椅,面色铁青。阶下,康王跪伏在地,淑妃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如纸。几位内阁重臣、宗室亲王分列两侧,个个眼观鼻,鼻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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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彦博和柳念薇进殿,行礼拜见。
“平身。”景和帝的声音冰冷,“柳彦博,将海上之事,从头道来。”
“是。”
柳彦博从贡银起运说起,讲到海盗突袭,讲到“飞鱼”号苦战,讲到俘虏头目、搜出铜牌,讲到王押运官反水,讲到返航途中被追杀,讲到水师及时接应……一五一十,巨细无遗。
殿中寂静无声,只有柳彦博的声音在回荡。随着他的讲述,康王的背脊越来越僵,淑妃的身子开始微微抖。
“……臣抓获海盗头目时,从其身上搜出此物。”柳彦博从怀中取出那枚蛇形铜牌,双手奉上。
高公公接过,呈到御前。
景和帝拿起铜牌,只看了一眼,就猛地摔在康王面前!
“康王叔!你给朕解释解释,这是何物?!”
铜牌“当啷”一声滚到康王手边。那盘蛇徽记,在光洁的金砖上清晰无比。
康王抬起头,脸色灰败,却还强撑着:“陛下,臣……臣不知此物……”
“不知?”景和帝怒极反笑,“那王三、李疤脸,你也不认识?需要朕传他们上殿,与你当面对质吗?!”
王三就是王押运官,李疤脸是那个海盗头目。这两人昨夜已被秘密押入天牢,由锦衣卫连夜审讯。再硬的骨头,在诏狱里也撑不过一夜。
康王浑身一颤,伏地不语。
“还有你,淑妃。”景和帝的目光转向一旁,“宫女王氏,左手有伤,从你宫中调出,在御前布菜下药。尚服局周女史,是你的心腹周嬷嬷的侄女。西山悦来茶栈,挂着你姐夫康王府管事的远亲之名。这些,你也不知道?!”
淑妃“噗通”跪倒,泪如雨下:“陛下,臣妾冤枉……臣妾只是……”
“只是什么?”景和帝站起身,一步步走下丹陛,“只是想除掉柳家?只是想试探朕的底线?还是说……你和你姐夫康王二人,早已勾结在一起,图谋不轨?!”
最后四字,如惊雷炸响!
“臣不敢!陛下明鉴!”康王连连磕头,“臣、臣只是一时糊涂,受了小人蒙蔽……”
“小人?哪个小人?”景和帝冷笑,“是那些海盗?还是你养的那些私兵?!康王叔,朕念你是皇叔,多年来对你多有优容。可你呢?你都做了什么?!”
他猛地转身,抓起龙案上一叠奏折,狠狠摔下!
“勾结海盗,劫掠贡银!私造兵甲,蓄养死士!勾结宫妃,纵容妻族,谋害朝臣!哪一条,不够砍你的头?!哪一条,不够抄你的家?!”
大殿之上,落针可闻。几位老臣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开口。
“传朕旨意。”景和帝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更令人胆寒,“康王赵胤,削去王爵,贬为庶人,圈禁宗人府,无旨不得出。淑妃周氏,废去妃位,打入冷宫。一应涉案人等,交由三司会审,严惩不贷!”
“陛下开恩!陛下开恩啊!”康王嘶声哭喊,被侍卫拖了出去。淑妃瘫软在地,被人架走。
景和帝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看向柳彦博和柳念薇,神色缓和了些。
“柳卿,此次你兄妹二人临危不乱,击退海盗,保住贡银,擒获真凶,有功于社稷。朕,要重赏。”
“臣不敢居功。”柳彦博躬身,“此乃臣分内之事。只是……那些战死的船工水手……”
“抚恤加倍,朝廷承担。”景和帝道,“令,‘飞鱼’号战船,性能卓越,可堪大用。着工部、兵部,会同龙江船厂,依此样式,造二十艘,充实水师。柳彦博督造有功,擢升工部员外郎,主管新船营造。”
“臣,谢陛下隆恩!”
“至于福星郡主……”景和帝看向柳念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你年纪虽小,却有勇有谋,屡立奇功。朕特许你,可随时入宫,陪伴太后。另赐黄金千两,锦缎百匹,以资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