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刑部的差役,手持拘票,上面盖着刑部大印。
罪名是:涉嫌伪造公文,诽谤朝廷命官。
柳彦卿的心沉到了谷底。
果然,被妹妹说中了。对方先下手了。
“柳大人,请吧。”为的捕头面无表情,“赵尚书亲自下令,请您去刑部‘问话’。”
“我大哥犯了什么事?”柳念薇挡在门前,小小的身子挺得笔直。
捕头一愣,认出这是新封的福星郡主,态度稍缓:“郡主恕罪,我等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
“刑部赵尚书。”
“赵尚书说大哥伪造公文,可有证据?”
“这……”捕头迟疑,“属下不知。”
“不知就敢来拿人?”柳念薇声音清脆,“我大哥是翰林院侍讲,从六品朝廷命官。若无确凿证据,谁敢随意拘捕?”
她转向柳彦卿:“大哥,把你的官凭印信带上。我们去刑部——但不是被押着去,是去说清楚。”
柳彦卿看着妹妹镇定的眼神,心中的慌乱忽然平复了。
“好。”
刑部大堂,气氛肃杀。
赵崇德高坐堂上,五十多岁的年纪,留着山羊须,面色阴沉。两侧站着刑部的郎官、主事,还有几个穿着御史台服饰的人——其中赫然有韩文渊,他被两名差役看着,显然也是“被请”来的。
“柳彦卿。”赵崇德开口,声音冰冷,“有人举报,你伪造前杭州知府周汝昌的密信,意图构陷本官。你可认罪?”
柳彦卿拱手:“下官不知赵尚书所言何意。那封密信,是下官偶然所得,并非伪造。”
“偶然所得?”赵崇德冷笑,“本官已请笔迹鉴定专家查验过,那封信的墨迹、纸张,均是近年新制,绝非三年前之物。你作何解释?”
柳彦卿心中一凛。
他没想到对方动作这么快,而且一出手就打在最关键的证据上。
“下官……”
“还有,”赵崇德打断他,“本官查明,你与监察御史韩文渊私下勾结,搜集所谓‘证据’,实则是你们二人合谋,欲扳倒本官,好让你父亲柳承业在朝中独大。是也不是?”
这帽子扣得极大!
不仅否定了证据,更将矛头指向了整个柳家!
韩文渊怒道:“赵崇德!你血口喷人!”
“放肆!”赵崇德一拍惊堂木,“韩文渊,你身为监察御史,不思报国,反而结党营私,本官已奏请陛下,革去你的官职!来人,摘去他的官帽!”
差役上前,韩文渊挣扎着,官帽落地,头散乱。
堂上一片死寂。
柳彦卿看着这一幕,手心全是汗。
他知道,今日若不能自证清白,不仅他会身败名裂,整个柳家都会被拖下水。
怎么办?
那封密信,确实是证据链中最薄弱的一环……
“赵尚书。”
一个稚嫩的声音,忽然响起。
所有人都愣住了,看向堂下——柳念薇不知何时走上前来,站在了柳彦卿身边。
“郡主?”赵崇德皱眉,“此乃刑部公堂,郡主年幼,还请回避。”
“我不回避。”柳念薇仰着小脸,“赵尚书说我大哥伪造密信,可有凭据?”
“本官已请专家鉴定……”
“那专家呢?让他出来,当着大家的面,说说那封信‘伪造’在哪里。”
赵崇德脸色一沉:“郡主,此乃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