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爷,自个儿动手,还是我来?”
丁老爷吓得浑身一哆嗦,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只能是颤抖着,伸出了自己的手指。雷三爷这才拿起刻刀,二话不说,就在他的手指上,轻轻一划。
“啊!”丁老爷疼得叫了一声。
雷三爷小心翼翼地,用一个小碗,接了足足小半碗儿的血。
接完了血,雷三爷却没有立刻开始。他反倒是从自己的工具箱里,掏出了一卷黄的麻线和一把古旧的鲁班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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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丁老爷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站直了,别动。”
“三……三爷……”丁老爷被他看得是心里直毛。
雷三爷没理他,而是伸出那只布满了老茧、却异常稳定的手,开始在他身上“施工”。
他先是用麻线,从丁老爷的头顶天灵盖,一直量到脚底涌泉穴,随后在鲁班尺上一比,眉头,就是一皱。
“身高六尺九,合‘害’字,小凶。”
接着,他又量了丁老爷的双肩宽度,再次比尺,眉头皱得更深了。
“肩阔一尺七,合‘劫’字,大凶。”
丁老爷听着,脸色是越来越白。
从臂长到腿长,从腰围到头围,雷三爷将他身上下,所有关键的尺寸,全都量了个遍。每量出一个尺寸,他都要对着鲁班尺,冷冰冰地报出一个字来——“病”、“离”、“死”、“苦”……一连串的凶字,听得丁老爷是浑身冷,两腿软,几乎快要站不住了!
唯独在量到他手掌宽度时,雷三爷才难得地点了点头。
“掌宽四寸二,合‘财’字,倒是个上上之吉。”他看了一眼丁老爷,那眼神里,满是讥诮,“哼,看来,您这一身,就只剩下点铜臭气,还算拿得出手了。”
整个过程,他神情专注而冰冷,就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块早已内里腐朽、不堪大用的烂木头。
丁老爷被他这么一折腾,吓得是浑身僵硬,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而一旁的李采臣和张承景,更是看得目瞪口呆。
李采臣寻思着:“我艹!介老头儿,是真他娘的损!这是拿尺子当刀子,杀人诛心呐!不过……介番操作,看着是真他娘的……专业!”
量完了所有尺寸,雷三爷这才满脸嫌恶地收起了工具,转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吩咐道:“把他身上这件贴身的衬衣,给我扒下来!”
丁老爷还想说些什么,但在雷三爷那冰冷的眼神逼视下,也只能是哆哆嗦嗦地,脱下了那件还带着体温的衬衣。
雷三爷接过衬衣,这才走到了那张腥气冲天的杀猪案板前。
“三爷,光有血和衣服,不成吧?”李采臣问道,“他本人还在屋里,那玩意儿就算是个棒槌,也能分出哪个是真人,哪个是木头疙瘩啊。”
“这就不用您管了。”雷三爷斜了他一眼,随后,竟是难得地,将目光投向了一直默不作声的张承景。
“小子,你那套老道的把戏,藏个人,总不成问题吧?”
张承景一愣,随即猛地反应了过来。他看着雷三爷,那眼神里,第一次,没有了之前的抵触,只剩下纯粹的敬佩。
他对着雷三爷,郑重地行了一个道家的稽礼,沉声回道:
“三爷放心。此事,晚辈省得。”
“嘿,脑子还不算太慢。”雷三爷点了点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干脆利落地说道:
“我用他的尺寸做‘骨’,用他的血肉衣物续‘气’。”
“你用你的符,把他本人的‘气’,给藏干净了。”
“这局,就算成了。”
“妙啊!”李采臣听得是眼睛亮!
雷三爷不再多说一个字。
他将那碗血与朱砂、无根水混合,口中念念有词,再用墨斗在那百年柳木之上,弹出纵横交错、暗合他刚才所量尺寸的墨线。
最后,他拿起刻刀,神情专注而神圣,在那柳木的眉心之处,稳稳地,落下了第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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