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竞能听到自己如擂鼓的心跳,也能看到江溯喉结不明显地滑动了一下。
然后,江溯几不可闻地,几不可察地,几近于无地,叹了一口气。
那叹息太轻了,轻得像羽毛拂过心尖,却让林竞的心脏猛地一颤。
江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只是伸出手,不是触碰,而是用指尖,极其轻微地,拂去了落在林竞肩头的一片——
或许是刚才训练时带起的、或许根本不存在——
的、看不见的尘埃。
就像暴雨那天一样。
但这一次,他的指尖没有立刻收回。
而是就那样,虚虚地、若有似无地,悬停在林竞肩头寸许的位置。
体温辐射过来,比阳光更灼人。
他的目光依旧锁着林竞,深邃的眼眸里,那层坚冰般的专业外壳,终于出现了一丝清晰可见的裂痕。
裂痕之下,是汹涌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复杂而滚烫的真实。
“林竞,”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林竞从未听过的、近乎疲惫的坦诚,“别问。”
两个字,像一句咒语,又像一句恳求。
别问。
别逼我划清界限,也别逼我承认那早已越界的事实。
林竞看着他,看着那双终于不再完全隐藏的眼睛,看着那悬停在咫尺之间、微微颤抖的指尖。
所有的试探,所有的忐忑,所有的渴望,在这一刻,忽然都沉淀了下来。
他明白了。
有些答案,不需要问出口。
有些界限,早在不知何时,就已经模糊不清。
他没有后退,也没有再向前。
只是站在那里,任由江溯的目光和那悬停的指尖所带来的温度,将他包裹。
阳光无声移动,尘埃静静飞舞。
在这个充满药水味和数据线的冰冷房间里,在这个本该绝对理性的空间里,有什么东西,彻底失控了,也彻底落定了。
江溯终于收回了手,插回裤袋。
他移开视线,重新看向电脑屏幕,侧脸的线条依旧冷硬,
但耳根那抹一直未曾完全褪去的淡红,却泄露了所有未曾言说的秘密。
“下午的筋膜松解,需要用到新的手法。”
江溯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七八成的平稳,只是比平时更低哑一些,“可能会比较痛,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嗯。”林竞应道,声音出乎意料地平稳。
他甚至感觉自己的嘴角,似乎想要向上弯起一个微小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弧度。
痛吗?
没关系。
只要这痛楚的路上,不是他一个人。
只要那双总是冷静审视他的眼睛里,终于映出了他同样无法平静的倒影。
这就足够了。
窗外的阳光,似乎变得更加明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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