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打120……”
耳边不断传来的嘈杂声让秦毓有种头痛欲裂的感觉,哪怕这些年多次线下活动,她已经适应。
可连续清净了一周,骤然听见自然会觉得吵和烦。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秦毓压下那些痛感,缓缓睁开眼。
“醒了。”凌峰猛地喊了声,结果被身边的女生狠狠掐了一把,“你声音小点。”
秦毓看见他们后原地宕机几秒——
在红圈所工作的律师凌峰、出国读博的祁妙言、还有一众熟悉的同学,以及……已经去世的卢昕。
她这是死了?
秦毓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总不能是她死的时候凌峰、祁妙言都死了。
“完了。”祁妙言伸手在秦毓面前晃了下:“秦姐傻了。凌峰你今天得死。”
秦毓抓住祁妙言的手腕,抬眼看向她:“这是在做什么?”
语气疏离,眼神淡漠,祁妙言顿时便红了眼眶,“秦姐,你别吓我啊。你吓吓凌峰也就算了,咱俩这么好关系你也吓……”
祁妙言从认识秦毓以后就没见过她这样,平日里秦毓就跟小太阳一样,阳光开朗,温和又包容,虽然都是同龄人,但秦毓身上就有种姐感。
所以她们这帮人都叫秦毓姐。
但这会儿秦毓突然就对她冷淡了。
“不会失忆了吧?”凌峰小心翼翼地问:“秦姐,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凌峰。”秦毓说。
“那没失忆啊。”凌峰正要说什么,忽然一阵悠扬的铃声响起,紧接着传来不太动听的机械女音:“同学们,上课时间到了,请尽快回到教室,准备上课。”
听到这声音,秦毓愣怔地看着凌峰,又不太自然地扫过祁妙言、卢昕等等同学,然后低头看向自己。
哦,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
很快,英语老师走进教室,看见这么多人围在教室后边,课本卷起来敲在桌上,“还不回座位?你们聚在后边开会呢?”
“老师,秦毓她被砸到……”凌峰的话还没说完,秦毓麻溜地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径直往前走:“老师,我没事。”
秦毓利落坐在最后一排角落的位置,所有人都愣住。
还是老师先回过神,用书敲了下离讲台一步的书桌:“秦毓,你座位在这。”
秦毓淡定起身,走到第一排坐下。
她抽出英语书翻开,就看见自己那懒散的字——
「澜市一中
高二(六)班
秦毓」
秦毓用一节课的时间消化了自己重生的事,并且抽空听了下老师讲的课。
很多东西都透露着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秦毓应该紧张不安,但相反,秦毓很平静。
秦毓想,这是老天爷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果然,老天爷也觉得她很命苦。
所以直接把她送回了高二,家里公司经营还没有出问题,父母健在的这年。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老师拖堂五分钟。
下课以后,秦毓的桌前再次围满了人。
“秦姐,你咋样?脑袋还疼不?”凌峰凑过来问。
祁妙言眼巴巴地望着,试图从秦毓那张漂亮的脸上找出平日的温柔。
“没事儿。”秦毓摸了下后脑勺,隐隐作痛,但跟她能重生回十七岁这件事相比,不值一提。
秦毓这些年还跟高中这些朋友保持着联系,但她作为演员,昼伏夜出,作息颠倒,一年到头没个休息的时候。
凌峰在律所也忙得昏天黑地,哪怕两人同在北城居住,三年也只见了一面。
而那一面还因为秦毓遇见粉丝,凌峰接到上司电话,匆匆结束。
祁妙言更是,报考了狗听了都摇头的临床医学,在国内医学院读了八年后,又申请了慕尼黑大学的医学博士。
秦毓每次跟她通视频,她要么是在苦哈哈地写论文,要么是在实验室里生无可恋。
细算起来,他们从高中毕业后就没怎么见过面了。
但他们却是秦毓从心底里认的朋友。
这会儿看她们穿着校服,叽叽喳喳围在课桌边关心她,秦毓不由得姨母笑:“真的没事。别内疚。”
“秦姐,你……”凌峰捂着心口,一米八的男生做出这种动作,惹得祁妙言翻白眼,“凌峰,你恶不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