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华台中,原本还是主角的宇文护却心照不宣,只是盯着那抹皎洁。
他想,缘分可真是奇妙,难怪四年前那人什么都不做就能叫自己欲罢不能,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麒麟才子。
晏殊的位子在他左前方,他的身后是一株盛开的海棠树,月色似乎特别偏爱这位才子,将它那柔和的银辉洒落在他身上,与身后那片花色相映成趣,越发妙不可言。
宇文护喉结滚动,早忘了什么要找那上卿算账的事,脸上挂着玩味的笑,丝毫不掩饰,就一直看着晏殊,晏殊没有回应他的眼神,但他敢笃定,他知道自己在用怎么样的眼神看他。
“晏殊…”他低声呢喃着他的名字,倚着头歪头看他,眼神如深邃的湖水,只映得出晏殊一个人的身影。
偶尔有官员来找晏殊搭话,晏殊便会礼貌回几句,但总带着些疏离。
他心里莫名升起了一种满足感,要知道那夜晏殊搂着自己的脖颈不愿松手的样子,可没有这般的冷漠。
果然,有些事,只能对特殊的人做。
晏殊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却并未回头,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然后继续与旁人交谈,好似无事发生。
宇文护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看着晏殊与人交谈时微张的唇齿,宇文护吞了吞口水,他想吻他…
他想着这些事,感觉一股燥热涌上,偏偏这时一人走到了晏殊的身旁,刚好就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不满的咂咂嘴,起身向那处走去。
走近了才听见原来是劝酒,但晏殊不喝,宇文护走到那边,索性就拿走了晏殊的杯子。
他光明正大的靠近让晏殊始料未及,只是和他对视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但却是十分冷漠的眼神,比给旁人的还冷。
宇文护毫不在意,将他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挑衅的看了那人一眼,笑道:“这庆功宴的主角本该是我,怎么你们一个个都围着这文曲星转?”
“哎呦,是我等怠慢了将军,将军莫怪啊!”
那人说着,也尴尬的看了眼晏殊,这麒麟才子先是告假不见宇文护,如今庆功宴上也未敬他一杯酒,实在是有些太高傲了。
宇文护也看出晏殊不想搭理自己,却也不觉扫兴,于是自觉的绕到他身后,弯腰将杯子放在案桌上,靠近晏殊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雪松香,让他瞬间心醉神迷。
起身时,晏殊听见他在自己耳边轻笑一声,极其挑逗,便更觉得不可理喻。
“大王!”宇文护忽然高喊一声,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往这里看,不知道这疯子又要干什么,晏殊瞪了他一眼。
但在宇文护看来,总算是给了反应,嘴角不免扬起。
他站着,晏殊跪坐着,于是他便随手搭在了晏殊肩膀上,肢体相触的一瞬间,他感到晏殊似乎颤了一下。
这点反应极大满足了宇文护胜于常人的征服欲,眉头一挑,对上首的人说道:“臣方才一看,这文曲星似乎是有些醉了,不如微臣先送他回去吧。”
“混蛋。”晏殊在心里骂他。
“武安君,你可是主角,你若是走了,这怎么算呢?”
“大王不是说,要看看这东越双星,谁更胜一筹吗,若是不让臣与您的宝贝才子好好磨合,怎么分个高下呢?”
“武安君此言有理啊,”相国也站出来相劝,“大王,我越国能有今日,全靠武安君与上卿大人一文一武,依臣之见,这双星若能好好配合,我们东越,何愁不能一统九州呢?”
“这话说得好!”越王兴致十足,“武安君,晏大人乃是书生,你可别拿对武将的心思来糊弄他,要好生照看,不得怠慢!”
“好!”宇文护拉足了腔调,意有所指,“臣,一定好好疼爱这位文曲星。”
“晏大人,”他得意的凑到晏殊耳边,“走吧。”
晏殊躲了一下,看也不看他,方才起身。
一路从章华台走出去,喧嚣声愈渐远离,宇文护按捺着想即刻将晏殊抵在墙上深吻的冲动,做出个君子的做派,算是安分走完了一路。
毕竟晏殊位极人臣,他自己无所谓,总是要顾及下晏殊的名声。
一到了宫门口,晏殊才要去上自己的马车,却被宇文护一把拽走,他自己上了他那匹踏天驹后,便一把将晏殊拉了上去。
“你!”晏殊狠狠瞪了他一眼。
“可别乱动,小心掉下去。”他带着几分笑意,凑近了晏殊。
眼看就要吻上,晏殊却没有受他蛊惑,冷漠的转了回去。
宇文护轻笑一声,没有不满,想想也是他理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