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厅各处议论纷纷,众人难解其意:明明洪兴已表态不插手此事,为何苏景添仍执意要赵青云当众致歉?这岂非全凭对方心情定夺?
竟敢在何马的地盘上如此张扬,分明没把他们的势力放在眼里。
只要自己一走,洪兴群龙无,在濠江撑不了几天便会土崩瓦解。
但苏景添的目的,并非羞辱赵青云以泄私愤。
他只是想让所有人明白:洪兴不是任人栽赃、随意揉捏的软柿子。
你想泼完脏水转身就走?苏景添绝不会答应!
赵青云盯着苏景添,嘴角扬起一抹讥讽:“苏老板,我敬你是条汉子,年纪尚轻,若假以时日,洪兴或许真能崛起。
可现在的你,太嫩了。
想跟我何马叫板,你够格吗?”
话落,他抬手拍了拍苏景添肩头,随即贴近耳畔,压低嗓音,仅二人可闻:“苏老板,要我道歉?洪兴还不够分量。
而且——我想让你倒,你们就永远别想翻身。”
言毕,赵青云转身欲走。
他笃定此刻无人能拦他离去,更无人有资格强留他谢罪。
即便未在洪兴赌场寻得红光等人,他也坚信他们藏身其中,只是不解苏景添用了何种手段,竟能让他们凭空消失。
正思忖间,苏景添开口:“赵老大不愧为何马五魁之一,今日一见,也算看清了贵社待客之道。
不过,这件事,不会就此了结。”
赵青云充耳不闻,径直离去。
苏景添并未阻拦,只是唇角微扬,笑意淡漠。
他并非不知进退之人,不会强行扣人讲理。
但这笔账,他已默默记下。
眼下洪兴确实无力与何马抗衡,远水难救近火,港岛的支援亦无法即刻调动。
即便如此,苏景添依然坚信——无需倚仗港岛,只要给予洪兴时间,终有一日,能在濠江与何马分庭抗礼。
他的目光冷如寒霜,直视赵青云离去的背影,却始终未曾出手。
若他真要动手,这屋内所有人联手,也挡不住他与天养生二人合力一击。
随着赵青云的身影消失,何马一众成员也陆续撤离舞台四周。
赌厅再度陷入喧腾,赌徒们重拾狂热,在嘈杂声中继续挥掷筹码,仿佛方才的对峙从未生。
然而四周嘲弄的视线依旧牢牢锁定在苏景添身上。
尽管这些人未能目睹他们所期待的一幕,但此刻见到苏景添在何马社团的赌局中受挫,也足以让他们心生快意。
天养生、阿宾等人走到苏景添身边,见他凝望着赵青云离去的方向,眼中怒意翻涌,心中亦是愤懑难平。
可苏景添未下令动手,他们也只能强压冲动,无法贸然出击为洪兴挽回颜面。
苏景添的每一步行动皆有深意。
此时按兵不动,必有其考量,更是出于对整个帮派弟兄安危的顾全。
如今的洪兴尚处弱势,势力范围远不能与何马社团相提并论。
更何况,何马社团已在濠江盘踞多年,根基深厚,非洪兴眼下所能抗衡。
再强势的外来者,也难敌本地根植已久的势力。
阿宾忍不住开口:“添哥,那家伙实在太过放肆!这口气憋在心里,实在难受!”
苏景添唇角轻扬,淡淡说道:“无妨。
既然张探长已出面调停,即便他不认错,我们也只能暂且忍耐。
现在我们还没有和何马正面冲突的实力,一切只能徐图缓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