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苏盼月最期待的还是能泡个热水澡。
小二很快送了两大桶热水过来,谢兰舟替她通发脱衣,又帮她捏肩解乏。
苏盼月懒懒靠在浴桶边缘,感受着肩膀上不轻不重的力道,问:
“陛下不泡一下解解乏吗?”
谢兰舟手上动作不停,沉声问:“你这是在邀请我共浴?”
“还有,在外头就别叫陛下了,叫夫君。”
苏盼月撇撇嘴,“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夫君。”
夫君二字说得咬牙切齿,但是谢兰舟听得很是受用。
按完肩膀又转而替她按额角的xue位,边按边低声道:“今晚放你好好休息一夜,别瞎想了。”
苏盼月轻哼一声,给他一个这还差不多的眼神。
这几日赶路她属实辛苦,常常是马车外头在晃,里面也在晃,直晃得她腰疼腿也疼。
洗得差不多了,谢兰舟将人捞出来,仔仔细细擦干抱回床上,慢慢替她绞干头发。
“堂堂一国之君做这些伺候人的事情,会不会觉得委屈?”苏盼月得了便宜还卖乖,故意问道。
男人垂眸看着她,动作细致又认真,淡声道:“我昏迷不醒的时候,你不是也伺候我了,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他的语气自然,但是苏盼月莫名觉得他在调侃自己方才说的鲁国男女关系开放,都是你情我愿。
她脑袋凑近他的手心蹭了蹭,再次问:“夫君当真这麽想?”
谢兰舟摸着她柔顺的头发,轻轻点头。
两人离得很近,苏盼月如愿听见了他的心声:【当初你伺候我的时候可是颇费气力,想再让你伺候一回……】
苏盼月这才发现两人说的伺候根本不是一回事儿!
她有些无语地闭了闭眼,这男人嘴上说着放自己休息一晚,但他这心里可是一点都没给自己放假啊。
头发擦干,苏盼月再听不下去他心里这样那样的心声,推着他快去洗漱。
谢兰舟轻笑一声,从善如流地去了屏风後面。
玄色外袍被褪下,然後是月白色的里衣,一件件搭在屏风之上。
烛火摇曳,将男人宽肩窄腰的轮廓线条清晰地照在屏风之上。
一举一动带起水声阵阵,勾得人心痒痒。
苏盼月靠在床头的软枕上,看得津津有味,感慨自己的眼光简直太好了。
突然那屏风上多出来一道黑色的身影,擡手间似乎有一阵刀光闪过。
苏盼月心头一惊,立刻出声提醒:“小心!”
下一瞬,水声乍破,刀刃披在浴桶上头发出木板断裂的声响,男人从屏风上扯下外袍披在身上,与另一黑衣人缠斗起来。
苏盼月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从床上爬起来,在床脚摸到了一把袖箭。
这是出行之前谢兰舟特意命人为她量身打造的,只需要轻轻扣动扳手,便能发出力达千钧的迷你飞剑,可以在转瞬之间取敌人性命。
这是他知晓苏盼月在找人替自己做人皮面具以後,亲手送给她的,他当时的原话说:“与其躲着,不如直面,杀死恐惧是战胜恐惧的最好方法。”
没想到这袖箭还未等到鲁国便派上了用场。
屏风後面的两人打得十分激烈,谢兰舟的身手明显更为迅捷,但是黑衣人手持利刃,刀刀致命,两人这才僵持不下。
苏盼月轻手轻脚地靠近,不敢发出声响,更不敢绕过屏风,生怕自己拖了谢兰舟的後退。
她就这般隔着屏风擡起袖箭,眯起眼睛瞄准黑衣人的身影,利落地扣下扳手。
“嗖”得一声,飞剑穿透屏风,插入黑衣人持刀的手臂。
他吃痛轻呼一声,同时手中匕首掉落,被谢兰舟反手抓住,抵在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