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渐近,床边似乎陷了下去,是他坐在了床边。
苏盼月赶紧闭上眼睛,放缓呼吸,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响。
闭着眼睛,听觉便更加敏锐,她听见身後传来男子的轻声叹息,然後是一些窸窸窣窣的响声。
她正想着这是什麽声音,就猝不及防被一只大手碰了下肩膀,把她吓了一个激灵。
没法装睡了,她只能揉了揉眼睛假装刚刚睡醒,磨磨蹭蹭地转过身来才知道,方才应当是他在脱外袍的声音。
“陛下,您来了,嫔妾方才睡着了。”
谢兰舟淡淡嗯了一声,“听说你自己呆了一下午,在做什麽?”
苏盼月心虚的眼神乱瞟,就是不敢擡头看他的眼睛,然後便看见男人腰间挂着自己送的那枚香囊。
灵机一动道:“在给陛下准备惊喜。”
谢兰舟似乎轻笑了一声,拉起她的手问:“盖这麽严实,都出汗了,不热吗?”
苏盼月的手心的确出汗了,但是冷汗。
她无比煎熬,实在想不通这男人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为何还在这里演伉俪情深?
但她别无他法,只能配合他。
“嫔妾觉得有些冷。”
谢兰舟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确认她并没有发烧,还有几分凉。
然後扬声道:“来人,把冰鉴撤下去。”
苏盼月很想说不要啊,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此时她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昨天一夜荒唐加上今天一天没吃饭,她这才发现自己饿得厉害。
谢兰舟明显也听到了,偏头问:“为何不用膳?”
【不会是在等我吧?傻丫头。】
听见他的心声,苏盼月顺着答道:“嫔妾想同陛下一起用。”
谢兰舟笑笑,让人备膳,转头便要拉她起来。
苏盼月不动声色地躲开他的手,麻溜地自己下床坐好。
饭桌之上,谢兰舟本就话少,再加上苏盼月也不敢随意开口,气氛一时有些诡异的安静。
苏盼月想要听听他心里在想些什麽,但是读心术却突然失效了,谢兰舟心里在想什麽,她半点儿都未能听到。
一顿饭是吃得她如坐针毡,味同嚼蜡,偏偏这男人像是无事发生一般,吃的慢条斯理的同时还不忘给她夹菜。
若是她没有偷听到下午的那些话,绝不会察觉到谢兰舟今日有何不同。
但是苏盼月知道了自己身份暴露,此时再看他的温柔体贴,便有几分恐怖。
吃过饭,谢兰舟如往常一样坐在桌边随手翻看奏折。
一般这种时候,苏盼月要麽明目张胆地偷看话本子,要麽缠着他让他给自己讲在边关遇到的趣事,有时候还会讲他老祖宗那些比话本子还要精彩的宫廷秘闻。
但是今日,她在镜子前坐着发呆,透过镜子偷偷去看那矜贵无双的男人,心情复杂。
他为何还不处置自己?这感觉就像一把刀悬在头顶,不知何时便会落下来劈她个粉身碎骨。
男人猝不及防擡眸,二人视线在镜中相汇,对上那双似能洞穿一切的深邃眼眸,苏盼月不太自然地移开视线。
“嫔妾,嫔妾先去洗漱。”她找了个借口想离开这儿。
还没走出门便被人抓住了手腕,与此同时听见了男人的心声:
【往哪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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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有没有聪明的小宝猜出来,月月现在怎麽才能听见谢狗的心声?[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