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羿从惊讶和感动中回神,抱拳回了舒婉秀一礼,“无妨。”
舒守义叉腰看着他们两个,为自己做了一件正义的事而感到自豪。
“好啦,姑姑不会再笑话荀叔父了,你玩了一天,手脏脏了吧?快进去洗一下,再给荀叔父倒一碗水过来。”舒婉秀曼声道。
舒守义重重点头,道了一声‘好’,飞快跑进灶屋里了。
方才当着舒守义,舒婉秀只是行礼道歉,这会儿他走了,舒婉秀再度欠身,并对着荀羿辩白了一番。
“荀大哥,我刚刚并没有笑话您的意思,还望您见谅。”
荀羿摆摆手,“别这么忐忑,我没有误会。”
看出舒婉秀松了口气,荀羿手指蜷了蜷,主动交代起今日下晌带着舒守义在外头的行踪。
最后,荀羿很是尴尬地坦白:“昨夜商议之事,我没有寻到时机。”
舒婉秀对此也很是理解。
“我明白,这不怪您。”
今天舒守义能玩得这么开心,舒婉秀已经很意外了。
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舒婉秀这么善解人意,荀羿反而更不好受。
“我再找找机会。”荀羿如此说道。
舒守义遵照着舒婉秀的提醒,倒了满满一碗水端着挪移出来了。
两人同时噤声,舒婉秀还往边上让了让,把路给舒守义让出来。
站定到荀羿面前,舒守义把碗举高,礼数周全道:“荀叔父,您请喝水。”
“多谢。”
山里待了一下午,荀羿也不客气,仰头一口气把整碗水喝完了。
舒守义伸出双手把空碗接过,立刻道:“我再帮您倒一碗。”
“不必了。”
这回换荀羿蹲下来,他问:“你可还记得十二生肖?”
“当然!”
直至如今,舒守义仍然每天都会爱惜地摆弄一阵那些稻草制作的小玩偶。
“叔父想教你编十二生肖,你有空吗?想学吗?”
舒守义一蹦三尺高,连答了三个‘想’,“我每天都有空!”
荀羿从容不迫地点点头,“好,那明日午后,叔父还来山上找你?”
“嗯!”
“那就这么约定了,拉勾?”
小孩子的世界观里,拉勾了就不许反悔了,舒守义可巴不得呢!
他点头如捣蒜地向荀羿伸出尾指:“拉勾!”
舒婉秀成了约定的见证者。
次日午后,荀羿如期而至。
下晌,差不多黄昏时分,同样把舒守义平平安安地送回。
舒守义照样是开开心心的模样,还说:“姑姑姑姑!我今日在荀叔父的铁匠铺里,学会编小马、编小牛啦!”
而荀羿和昨日一样摇摇头,“没说。”
一日一日又一日,舒守义把十二生肖都学会编了。
“叔父没什么好教你的了。”
荀羿一如此前般说道。
数天相处,无数次耐心教导和细心聆听,已经使得荀羿在舒守义心中的地位无限拔高,在大人之中,成为了仅次于舒婉秀的存在。
舒守义抱着新学编会的小猴,稚气地问:“叔父,我可以再来找您玩吗?”
“当然可以。甚至只要你想跟叔父玩,不用你自己下山,叔父可以去山上接你。”
舒守义算是很会设身处替人着想的孩子了。
他犹豫着说:“叔父去接我……爬山不会累么?”
这简是送上门的机会。
荀羿坦诚道:“叔父身体虽然强壮,但也不是铁打的。如果日后每天抱着你上山下山,随着你天天长大,叔父确实会累一点。”
他目光炯炯地抛出直球,“如果想让叔父轻松一些的话,最好的办法是你搬下山和叔父一起住,这样我们都不用爬山。”
“和叔父住到一起么?”舒守义设想了一下,很快摇摇头,“不行呀,那姑姑就一个人住在山上了,我不能丢下姑姑。”
“你不必丢下姑姑。”
“守义,你可知这世上有一种长辈的称呼,叫做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