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一味的顺从,带有对峙意味的口舌相争更能引起她的欲望。
她的指尖在一节节数着他背后的肋骨,从下至上,从脊柱到两端,把他的皮和肉都抛去,只想看他最底下的骨。
看他这些骨头,看他这个人,忽略一切旁枝末节,看他从诞生到成长的经历。
是的,他是作为林雾这个个体独立存在的,他的记忆就是他的经历,不是附属他人,也不是窃取别人的身躯记忆。
他就是林雾。
于是他开始疯狂的回应。
……
“我想成为您的丈夫……”
他张开满腔血腥味的嘴,温柔地贴在她的耳边说道。
声音轻,是在请求,却又具有一分誓不罢休的意味,仿佛得不到肯定的回答,他就将偏执地禁锢对方的一切,直到迎来满意的结果。
阿尔米亚感受着那双紧紧按在自己后腰的手,抬眼一笑。
她舔了舔嘴边的腥甜的液体。
“……好。”
她答应了。
在这个兰普伦萨的清晨,天不太亮,披帛垂到地上。
窗外的麻雀山还在被雾盖着。
香体淌出的汗成了致命的香水,猎物沉沦在猎人设下的圈套里。
……
第129章格尔郡(十一)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是阿尔米亚觉得十几年来最轻松的时候。
斯克利伯爵因政变而死,格尔郡亲王又迟迟未苏醒,御医诊断他将再也不会醒来,统治大权又重新落到林雾身上。
最主要的是,格尔郡亲王在昏死前写下的那封亲笔信找到了,继承者的正统性毋庸置疑。
唯一的不足就是林雾的身份,内务府艰难的档案库寻找他生母的卷宗,想方设法把她的血缘攀引某个早已绝后的古老贵族,又添加无数溢美之词,将她的身份烘托得高贵起来,这样才能成为亲王的正式妻子,而林雾也不再是私生子。
他即将成为合法的格尔郡亲王。
议会和内阁都忙碌起来,而她在兰普伦萨的夏宫里清闲无比,倒有些格格不入。
林雾纵容她的一切行为。
比如她想不受约束的在兰普伦萨闲逛,他立刻撤下她的一切侍卫,只在她需要的时候跟随;比如她想去斯梅亚特旁听卫道士大师的课,入学手续立刻就批准下来。
是了,她成为卫道士大学的一名新生了。
不过由于时间所迫,她只去旁听最重要的一些课程。
她在格尔郡最重要的军事基地进出自由,又随心所欲翻看大臣们上奏的书信。
海东青被铸在石像里久了,昏睡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更长,偶尔睁开眼瞥她一眼,下一刻就进入休眠,怎么叫也叫不醒,像是死了一样。
在夏日休眠的鸟,它还是独一份。
阿尔米亚来不及说什么,只好拍拍它的头,让它靠在柔软的羽毛窝里睡觉。
她也仔细检查了银的头颅机械,根据掉色生锈的零件,林雾派来的高级机械师想办法利用了新的材料,一比一复刻出新的零件,看起来一切顺利。
银剩下的身体还埋在斯塔塔那个老城堡底下,阿尔米亚打算过段时间回去一趟。
当然,还是要先忙完眼前的事情。
“登基的日子选定哪一天了吗?”
阿尔米亚从背后绕住他的脖子,下巴搭在他的肩上,随意说道。
她随手翻过面前的奏折,刚好是大臣们商讨出来的继位时间。
手指从圈出的几个日期划过,阿尔米亚漫不经心思索着,距离现在最近的一个日子也要半个月后,那时她可能已经回到国王区了。
看来她要错过这个日子了。
“暂时未定,你要帮我选一个吗?”林雾偏头问她。
“这是你的重要日子,当然要你自己决定。”阿尔米亚站起来,懒洋洋伸了个懒腰。
林雾垂眼,钢笔轻轻在最近的那个日期划了个圈。
“那就这一天吧。”
把书桌上堆积如山的政务处理完,他终于把笔放下。
“按照惯例,格尔郡的王储们大婚后需要和王妃一起去北部的避暑行宫住半个月,在那里接受旁系宗室的觐见和祝福。”
阿尔米亚眉头微蹙,“需要住满半个月吗……”
她还没有理清格尔郡的军事布防图,有几座在中心区附近的飞地也还没有打听清楚,不知是军事基地又或者其他什么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