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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盐商宴奢靡昭昭惜物力(第1页)

墨砚带来的消息,让顾昭之书房内的灯火,一直亮到深夜。

林晚昭虽不知具体内容,但从顾昭之次日清晨略显冷峻的神色,以及墨砚更加频繁的出入,便能猜到,扬州的局面,恐怕比预想的还要复杂。那桩旧案的线索似乎有了新的进展,而本地的盐漕事务,也暗藏着不少需要厘清的纠葛。

按行程,顾昭之在扬州尚有数日停留,需与盐运使司、漕运衙门等多方接洽,实地查看盐场、漕仓。这些都是公务,林晚昭不便跟随,便留在迎宾馆内,整理笔记,研究淮扬菜式,偶尔带着小桃在附近街市转转,但也不敢走远。

这日下午,林晚昭正在房中尝试用扬州本地产的黑麻酥糖做馅,改良一种酥饼,驿馆的管事却送来了一份烫金的请柬。

“林司丞,这是扬州盐商总会遣人送来的,说是今晚在‘平山堂’设宴,特请安远侯爷与林司丞赏光。”管事恭敬地道。

平山堂?林晚昭听说过,那是位于扬州蜀冈之上、大明寺旁的一处名胜,宋代欧阳修任扬州太守时所建,取“江南诸山,拱揖槛前,若可攀跻”之意,景色绝佳。盐商在那里设宴,排场想必不小。

她拿着请柬去请示顾昭之。顾昭之正在看一份盐务册档,接过请柬扫了一眼,唇角几不可查地露出一丝冷笑。

“盐商总会……动作倒快。”他将请柬放下,“今晚你随本侯同去。”

“是。”林晚昭应道,心里却有些打鼓。盐商之富,天下闻名,他们的宴席,恐怕比知府衙门的接风宴还要奢华数倍。她倒不是怯场,只是本能地对这种过度挥霍的场合有些排斥。

果然,傍晚时分,当他们乘车抵达平山堂时,眼前的景象还是出了林晚昭的想象。

平山堂本就地势高敞,建筑宏丽,此刻更是张灯结彩,亮如白昼。堂前空地上,停满了各色华美的马车与轿子,仆从如云。进入堂内,只见宴会大厅宽敞无比,地面铺着厚厚的猩红地毯,四壁悬挂着名家字画,多宝格里陈设着古玩玉器。桌椅皆是紫檀、花梨等名贵木材所制,器皿不是金银便是官窑瓷器,在无数灯烛的映照下,流光溢彩,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宾客已来了不少,皆是扬州城内有头有脸的盐商巨贾,以及部分作陪的官员。人人绫罗绸缎,珠光宝气,谈笑风生,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脂粉香、酒香以及一种属于金钱的、肆无忌惮的奢靡气息。

盐商总会的会长姓汪,是一位年约六旬、富态雍容的老者,见顾昭之到来,连忙率领一众盐商头面人物上前迎接,态度极为恭谨热络,一口一个“侯爷”,奉承话如流水般涌出。

顾昭之神色淡淡,应付得体。林晚昭跟在他身侧,也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或好奇、或打量、或谄媚的目光。她今日特意穿了那身尚膳司丞的官服,以示庄重,在这满堂锦绣中,反而显得素净而特别。

众人簇拥着顾昭之在席主位坐下,林晚昭坐在他下。宴会随即开始。

如果说昨日知府宴席是淮扬菜的精粹展示,那么今晚盐商的宴席,则完全是财富与奢侈的炫技表演。

菜肴并非一道道按序而上,而是几乎同时摆满了巨大的圆桌,层层叠叠,琳琅满目,许多菜品林晚昭连见都没见过。

燕窝鸡丝汤、鱼翅螃蟹羹、鲍鱼烩珍珠菜、淡菜虾子汤、鱼肚煨火腿、鲨鱼皮鸡汁羹……山珍海味,应有尽有。许多食材显然来自遥远之地,价格不菲。

更令人咋舌的是菜品的烹制与呈现方式。有一道烤乳猪,并非整只上桌,而是只取最精华的里脊部分,片成薄片,摆成牡丹花形。那乳猪据说用的是专吃奶粥、未曾断奶的极品小猪,用果木炭火慢烤了六个时辰。

有一道鱼脍,用的是太湖极品银鱼,但并非炒蛋,而是将活银鱼快冰镇,佐以十几种秘制酱料生食,据说鲜美无比,但林晚昭看着那几乎透明、还在微微颤动的鱼身,实在下不了筷。

还有一道汤浴绣丸,实则是用各种珍贵食材(燕窝、鱼翅、海参、干贝等)剁成极细的茸,混合后做成丸子,在高汤中汆熟,丸子细腻如膏,入口即化,汤鲜味醇,但一想到这小小一颗丸子所耗费的物料与人力,林晚昭便觉得滋味复杂。

蔬菜也毫不逊色。有一碟看似普通的清炒豆苗,伙计介绍说是用清晨带着露水采摘的、最嫩的三寸豆苗尖,只取顶尖那一点,十斤豆苗方能炒出一碟。还有酒酿清蒸鸭子,鸭子是填喂了珍贵药材和糯米长大的,蒸制时底下垫着荷叶,上面浇着陈年酒酿,香气扑鼻。

点心更是极尽巧思,除了昨日见过的红楼点心升级版,还有蟹黄灌汤饺(饺子里是滚烫的蟹黄高汤)、酥油白糖卷(用酥油起酥,撒着雪白的糖霜)、杏仁酪等等。

酒水自然也是顶级。除了各地名酒,竟然还有林晚昭的“昭心”酒,被放在显眼位置,盐商们纷纷向林晚昭敬酒,称赞此酒乃“琼浆玉液”,能得圣心,实至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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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盐商们不断向顾昭之敬酒,话语间除了奉承,也隐隐试探朝廷对盐政的态度,抱怨些“引课”(盐税)过重、运输损耗、灶户(煮盐工人)难管等“苦处”,希望钦差大人能体谅商人之艰,在陛下面前美言云云。

顾昭之大多时候只是听着,偶尔举杯示意,或简单回应几句,言辞谨慎,滴水不漏。林晚昭则恪守本分,默默吃菜,观察着这一切。

然而,随着宴席进行,看着那些动了几筷子便被撤下、几乎全新的菜肴,被毫不可惜地倒入泔水桶(她瞥见门外有仆役在收拾);看着那些盐商挥金如土、一掷千金的做派;再想到昨日在个园听到的文人对传统手艺失传的叹息,以及顾昭之那句“承担其重的又是何人”,林晚昭心中那股不适感越来越强烈。

这已不是享受美食,而是纯粹的财富炫耀与资源浪费。这些盐商的家资,固然有经营之功,但很大程度上也依赖于朝廷赋予的盐业专营特权。他们如此挥霍,可曾想过那些在盐场烈日下辛苦劳作的灶户?可曾想过普通百姓为了维持生计而付出的艰辛?

她忽然没什么胃口了。面前这些精美绝伦的菜肴,仿佛都失去了味道,只剩下浮华与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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