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轩的童年记忆,都伴随着一种独特而恒定的背景音。
那是一种“啪嗒、啪嗒”的、湿润的、富有节奏的撞击声。
他最早的记忆,是三岁时,他坐在地毯上玩积木,妈妈坐在不远处的沙上看书。
一个高大沉默的“叔叔”站在妈妈身后,撩起她的裙子,正一下、一下地撞着妈妈的屁股。
妈妈的身体随着撞击轻轻摇晃,但她翻书的手指却很稳。
温轩那时候还什么都不懂,他只是觉得,那个“叔叔”和妈妈的关系真好,总是紧紧地贴在一起。
等他长到七岁,他明白了那不是“贴”,而是在“操”。
这个认知并没有带来太大的冲击,因为他身边的所有小伙伴,他们的妈妈身后,都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沉默的“操干者”。
这就像每个家庭都有一台电视机一样,是天经地义的标配。
但他渐渐地,品出了一丝别的味道。
他开始观察自己的父亲。
父亲是一个温和而稳重的男人,他深爱着母亲,这一点温轩从未怀疑过。但这份爱,却以一种极其扭曲的方式呈现。
每天晚饭后,一家人会坐在客厅看电视。母亲会靠在父亲的怀里,而母亲的主人,则会坐在母亲的身后,继续着他永恒的使命。
父亲会温柔地抚摸着母亲的头,和她讨论着电视剧情。
而母亲的身体,就在他的臂弯里,被另一个男人操干得微微颤抖,嘴里偶尔会因为一次过深的撞击而出一声压抑的呻吟。
父亲的脸上,总是带着一种温轩读不懂的、混杂着爱意、无奈和一丝淡淡的悲哀的平静。
有一次,温轩半夜起来上厕所,看到父母的房门虚掩着。他好奇地从门缝里看进去。
他看到,母亲正跪趴在床上,被她的主人从后面猛烈地操干,嘴里咬着枕头,出“呜呜”的哭泣般的呻吟。
而他的父亲,就坐在床边,轻轻地、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母亲汗湿的脊背。
父亲没有参与,也没有阻止。
他只是一个沉默的、温柔的旁观者,一个安慰者。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陪伴着妻子,度过这永无止境的、属于女人的“宿命”。
那一刻,温轩的心里,第一次涌起了一种名为“无力”的感觉。
他是个男孩。
他长大后,会成为一个男人。
但他永远也无法像那个“主人”一样,理所当然地、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占有自己心爱女人的身体。
他也永远无法将那个“入侵者”从她的身体里赶走。
他天生,就注定是一个“旁观者”。
他还感觉到了一丝恐惧。
他看到母亲在高潮时,身体剧烈地抽搐,脸上露出了既痛苦又享受的、完全失控的表情。
那种原始的、纯粹的雌性反应,让他感到陌生而敬畏。
那是属于女人的、他永远无法踏足的神秘领域。
从那天起,温轩开始有意无意地,在父亲身上寻找答案。
他看到父亲每天下班回来,都会先给母亲一个拥抱,再对她身后的主人,那个沉默的“情敌”,视若无睹地点点头,算是一种例行的招呼。
他看到父亲会在母亲被操得腿软站不稳时,自然地伸手扶她一把,就像扶一个没站稳的普通人。
他看到父亲会在母亲因为主人的内射而弄脏了裙子时,平静地拿来干净的衣服,让她换上。
父亲用一种近乎于“圣人”的姿态,接纳了这个家中沉默的、但存在感最强的第三者。
他将所有的嫉妒、占有欲,都深深地埋藏了起来。
他用极致的温柔和包容,来证明自己对妻子的爱,是越肉体的。
温轩渐渐明白了。
在这个世界,作为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或许就意味着,你必须先学会——旁观。
旁观她的身体被另一个存在所占有,旁观她在你面前被操到失神,旁观她为你生下的孩子,也可能混杂着另一个存在的基因。
爱,就是接受这份“不完整”。
这个认知,像一颗沉重的种子,在他十岁的心里,落了地。
十七岁那年,温轩恋爱了。
女孩叫李箐,是隔壁班的文艺委员。她有一头乌黑的长,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像弯弯的月牙。
他们的恋爱,和世界上所有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一样,充满了青涩和甜蜜。
他们会一起在图书馆复习功课,会趁着周末去电影院看一场爱情电影,会在学校后面的林荫小道上,偷偷地牵手。
但他们的爱情,又和世界上所有的爱情,都不一样。
因为,在他们所有甜蜜的、浪漫的瞬间,都笼罩着一个巨大而沉默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