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往常受伤的机会极少,在反应过来前就会愈合。
&esp;&esp;这一次,腹部却像是被扎了一个永无止尽的洞,血液和井水一样汩汩流出。
&esp;&esp;膝盖一软,我跪倒在地,手不自觉地触到空中的画面,留下一抹长痕。
&esp;&esp;“怎么……”我倒在了地上,头重重地撞到了地面,身旁有人在尖叫。
&esp;&esp;好痛,但力气在流失,甚至无法多品味这一丝实打实的痛楚。
&esp;&esp;汽车的喇叭声在耳旁轰鸣,我的世界逐渐安静,我终于要……死掉了吗?
&esp;&esp;有些突然,没有欣喜,只是潜意识中默默等待着的事来临了,仅此而已。
&esp;&esp;视线模糊了。
&esp;&esp;原来故事都是骗人的,我并没有看见美貌的死神。
&esp;&esp;陷入彻底的黑暗前,我想。
&esp;&esp;
&esp;&esp;一号死神坐在我眼前。
&esp;&esp;他有一头飘逸的黑发,大概是要让我自己打理,不如让我去剃光头的,极考验人耐心的长度。
&esp;&esp;他有一双墨绿色的眼眸,落在黄昏的光线中,单看像是什么野兽。
&esp;&esp;他身形也修长挺拔,一身黑色风衣,死神本神,美人本人。
&esp;&esp;在未开口前,他的冷静自持已令他看上去像是个外地的来客,来自大洋彼岸那座太阳不会落下的岛屿。
&esp;&esp;再看看这压在帽子下的几缕刘海,我不得不怀疑他戴了一顶假发的可能性。
&esp;&esp;我努力回忆着昨晚第一次听到的名字,尽全力捕捉着这形象,要将二者联系到一起。
&esp;&esp;终于,我想起来了。
&esp;&esp;“是……黑井先生?”我开口说话,声音沙哑到连我自己都吓一跳。
&esp;&esp;“赤井,赤井秀一。”他的语气没有起伏,绿眸看了过来,冷淡得不象话。
&esp;&esp;“抱歉,赤井先生。”我丝毫不觉得抱歉,这才环顾周围。
&esp;&esp;这里很明显是医院,我正处于角落一隅。
&esp;&esp;床旁拉起了遮帘,嘈杂的声音传入我耳中,一声哭喊响起,随即是忙乱的匆匆脚步声。
&esp;&esp;有人被抬到旁边的床上,随着机器的滴滴声,在响彻整个房间的喊叫声中,血骤然飙到了帘子上,遮帘被冲得飞往我的方向。
&esp;&esp;我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往旁边退去。
&esp;&esp;面对如此场景,自称赤井秀一的男人淡定地坐在靠墙的椅子上:“清醒了吗?”
&esp;&esp;显然没有。
&esp;&esp;我混沌的大脑努力运转,最后的记忆追溯到昨晚。
&esp;&esp;我在酒吧打工,每周两次在乐队里拉低音提琴。
&esp;&esp;昨天酒吧老板向我介绍了赤井秀一,说他很久以前曾是乐队的一员,仅此而已。
&esp;&esp;我的记忆就停在结束打工后,走出店外的时刻。
&esp;&esp;要问我为什么打工,自然是为了钱。
&esp;&esp;虽说拿到了奖学金,但生活并不富裕。
&esp;&esp;无名家出事后,唯一活下来的我被当成了嫌疑人,经过一番纠缠后重获自由,腐烂了的咒术界却向我提交了一大笔账单,名目总结是「调查花费」和「善后处理」。
&esp;&esp;什么都没调查出来,什么也没处理,提出的费用却接近全部的遗产。
&esp;&esp;我差一点就愤怒地撕掉了账单,还是忍住将它放好了。
&esp;&esp;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能力和机会算旧账的时间总有一天会到。
&esp;&esp;总之,付完了这笔天价数字,我留下了空荡荡的房子,拿着余下的五百万日元,踏上了异国他乡,走向了音乐的道路。
&esp;&esp;这一生不会再和咒术界有关系了,这一生我都要平静地生活下去,在赤井秀一说出他的身份前,我是这样想的。
&esp;&esp;“fbi?”我问道:“和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