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袋水很快喝完,顾承章抬头望向来者。
是一个老者,一绺花白的络腮胡盖住半张脸,皮肤黝黑而皴裂,近乎秃顶,显然是常年暴晒导致如此沧桑。
“你是炎赵的人?”看顾承章被撕裂的衣服来看,还有三分炎赵服饰的特点。
顾承章微微摇头。
“你被土匪截杀了吗?”老者指着远处的树林说,“那边好多死人,被割了喉,死得很惨。”
顾承章苦笑一声,不置可否。
老者很快就注意到他的腿伤,同情心盖过心中的疑虑,把手指放在嘴里打个呼哨。
哨声响亮,一匹栗色母马跑了过来。
“爬下,趴下。”在老者的指挥下,母马顺从地趴在顾承章身边。
“我年纪大了,抱不动你。你也用点力,爬到马背上去。”老者一边说,一边用力拖拽他。
顾承章猜到老者可能是附近的牧民,想帮他。于是他也听从了老者的话,趴在马背上。
母马起身,随着老者慢悠悠往回走。
“老伯,您老高姓?”
“唉,出来放马、放羊,天天都要干,哪有什么高兴不高兴的。不过昨天夜里添了一个羊崽子,蛮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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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那确实高兴。”顾承章改口道,“老伯叫什么?”
“姓许,家里排老四,都叫我许老四。”
“许老伯要带我去哪里?”
“家里。隔这里还是有点远的。”许老四指着远处的山说,“看到那条山沟沟没有?就在那里了。”
顾承章横在马背上,腿随着马的步子晃荡,伤口在不知不觉中撕裂了一些,开始渗血。
许老四注意到这一点,立刻慌了神。“小、小伙子,你的腿在流血诶。”
“没办法。”顾承章苦笑道,“麻烦找个地方给我放平,用带子捆一下。”
“能撑吗?我跑快点,村里没有看病的大夫,但有个会劁猪的。我看他割了口子,都会给猪缝好。把他叫来,给你缝两针。”
顾承章苦笑道,“好。”
许老四拉着缰绳小跑起来,顾承章问道,“你的马和羊不要了?”
“要。待会回来赶。”
大约半个时辰,顾承章被带到一间简陋的草房里。有个老妇人也在,估计是许老四的老伴,被血淋淋的顾承章吓了一跳。
“谁啊这是?”
“被土匪打劫,受伤了。”
“要老命啊这是。”
两人手忙脚乱地把顾承章弄到屋里,看着一地的血手足无措。
顾承章看着慌慌张张的老两口,彻底放下心来。还好,总算可以捡回一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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