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余老顺的大儿媳妇桂英吗?怎么哭的这么惨?”
另一个妇女神秘的悄声说:“听我婆婆说,前天余老顺二儿子家的大胜,把桂英家的闺女推进河里了。”
“哎哟喂,现在这个季节的河水可是冰冷刺骨,他们是一家人,大胜小小年纪怎么能下这样的死手?”
“一家人又能怎么样?你难道不知道?桂英婆婆是前妻,余老二可是后老婆生的。”
“这可真不知道,我今年才嫁过来……”
“那你是不知道,余老顺的后老婆李秀花,心思歹毒着呢,余国志和李桂英可没少受她的折磨……没想到她这孙子跟她一样的坏,这么冷的天,跌到河里会要人命的,孩子没事吧?”
“喏,就是桂英抱着的女娃,听说昏迷了一天,应是刚醒过来。”
“造孽哦,这可是杀人的罪哟。”
“谁说不是呢?桂英多老实的一个女人,被逼的到大队部来闹。”
群众们正在议论着,大队部里匆忙的走出几个人,右边的一个青年男子冲着桂英喊,“大嫂,你这是在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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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桂英看见出来的人后,怒从心头起,她“呸”了一口。
“我要干啥?我要带孩子找条活路!要跟你们封建流毒家庭决裂!余老三,我和余国志要跟你们分家!”
余国勇见平日里老实巴交的大嫂,突然厉害起来,他心头一颤,强压住心里的胆怯,厉声呵斥,
“你这个无知的女人,嘴里胡嚼些什么?”
他这句话刚出口,旁边一位不乐意了,“余干事你怎么说话呢?我们妇女怎么就是无知的妇人了?”
余国勇立刻察觉到自己失言,赶紧赔笑,
“张主任我不是说你,我是在说她……”
“她?她难道就不是我们妇女同胞吗?”
张爱民有些看不惯这个油头粉面的大队干事。
她昨天也听别人说,余老顺家大孙子把他家大孙女推下了河。
这可是个很恶劣的事件。
她正准备抽空到李桂英家里问问情况,没想到现在就遇到眼前这一幕。
她不再搭理余国勇,转身扶起李桂英,
“这位大嫂你起来,有事咱进队部说,放心,我们妇联会给你做主的。”
李桂英见张爱民态度温和,她感激的答应了一声,擦了擦眼泪,抱着闺女跟着她进了队部。
他们才走几步,迎面遇到大队支书余富贵,他正急冲冲的往外赶,看到李桂英抱着孩子,大吃一惊。
“桂英,怎么会是你?”
李桂英看见余富贵,眼泪水又止不住的往下流,哽咽的说:
“富贵叔,这日子可没法过了,他们一家子人欺负我们不说,现在还想害了我闺女的性命……这日子再也没法过下去了,我和余国志要跟他们分家……”
余富贵见李桂英怀抱着的小闺女,小脸煞白,目光怯怯的看着他。
他想起媳妇昨天晚上告诉他,李桂英家的闺女被推进河里,忍不住也有些动气。
他和余老顺是本家,很清楚他家的情况。
余老顺大儿子余国志,是老顺第一个媳妇张玉兰生的,在国志九岁的时候张玉兰得月子病死了,没过一个月,余老顺就续弦寡妇赵秀花。
赵秀花进门刚七个月,就生了一个男孩,村里人暗地里议论新生儿不像是早产儿,两个人怕是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没娘的孩子像根草,余国志不到十三岁,被余老顺送到煤矿里当煤耗子。
他小小年纪开始拿命挣钱,供养他爹和后娘生的弟弟们。
原以为余国志一生的命也就这样。
没想到,解放了,黑心资本家跑了,煤矿收归国有了,人人看不起的煤耗子余国志转成正式煤矿工人,娶了媳妇李桂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