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张银子抽了一个空,拿着双鞋垫就去了李永林家。
一进门,她看见桂梅娘正在院子里拆洗被子。
“永林家的,你拆洗被子呢?”
“是,银子婶来了,你赶紧坐,我这一手的灰,也没法去给你倒水。”
“倒什么水啊?我又不是远客,桂梅不在家?没帮你一起拆?”
张银子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她和小妮去林子里找蝉蜕,上次永安的外孙女来,给小妮送了好多糖。
桂梅听说桂英生了个男娃,就想找些蝉蜕,送收购站,换点钱,扯点布,给她家小毛头扎身衣服。”
一听说桂梅母女俩不在,张银子觉得这是个机会,便开口问,
“桂梅的事,你是怎么打算的?”
“什么打算?”
桂梅娘没听懂,她反问了一句后,才明白张银子的意思。
“怎么打算?我是想让她再走一家,可她自己有些害怕,以前的那个男人虽然脾气好,但那家婆子太厉害,她是吃够了苦……”
“永林家的,我知道你心疼闺女,可你也不能不顾儿子吧?”
桂梅娘一听,吓了一跳,“婶,你这是啥意思?我家桂梅不改嫁,和我儿子有啥关系?”
张银子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呀,就是不动脑子,你说说,为啥你家桂文二十六了还没结婚?”
“我……我也急啊,可介绍了几个,他都不去见,我……我天天让他气的头疼。”
桂梅娘觉得自己很冤枉,村里人结婚早,十七、八岁当爹当娘的很常见,可到了自己家,大儿子桂文二十六了,人也不差,就是没结婚,常让周围邻居亲戚看笑话。
“唉哟,你这个做娘的不合格,桂文哪里是不找,他是……”
张银子嘴上一突突,差点将老头子告诉她的话说了出来。
“是啥?”桂梅娘紧张了,听银子婶的意思,儿子不找媳妇还另有内情?
“唉,这事我怎么跟你说呢?”
张银子有点左右为难,今天这话不说明,事情就解决不了。
但话说明,她又怕桂梅娘万一看不上杨柳枝,反而害了人家闺女。
犹豫半天,她决定先换个的说法,试探、试探桂梅娘。
“是这样啊,我有回见到你家桂文和杨倔驴的闺女柳枝儿,在一起走,两个人有说有笑。
当时呢,我好奇就多问了几句,结果桂文说他早就喜欢柳枝了,就是柳枝爹那个老顽固不同意。”
“柳枝儿?杨家的闺女?”桂梅娘回忆着,“哦,我知道,那个闺女不错啊,人能干,还本分,生的也好,这……这是好事啊。”
桂梅娘听到这个消息很是惊喜。
可她见婶子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才想起来闺女的爹不同意。
“她爹为啥不同意?我家桂文也不差啊。”
张银子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桂梅娘将张银子的话,前后连在一起,回想了一遍,她才恍过神来,喃喃的说,
“我家多出彩礼不行吗?”
“永林家的,一般家里多要彩礼,就是为了给儿子娶媳妇,但杨倔驴的儿子早就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