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口狭窄的空间里,空气仿佛凝结成了实体。
“她就在上面,对吗?”
盛阳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回答祁晏池的话,只是说:“你不能上去。”
“我为什么不能上去?”祁晏池冷笑,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倨傲,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眼神却凌厉如刀,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猛兽,“倒是你,你有什么资格出现在这里?”
从盛阳出现在周南昭的生日宴上的那一刻开始,祁晏池就无比厌恶盛阳。
厌恶盛阳的出现破坏了两家公布他和周南南订婚消息的节奏,厌恶盛阳的到来打破了他们原本平静的生活,更厌恶盛阳投向周南南时粘腻恶心的眼神……
祁晏池冷戾的目光从盛阳身上扫过,“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但是我警告你,离她远点!”
“最应该远离她的人,是你。”盛阳开口,声音如同碎冰相撞,简短,冰冷,不带任何情绪起伏,却又装满了对祁晏池的憎恨恶意,“你以为,她为什么要逃?”
因为她不想见到祁晏池。
为什么不想见到祁晏池?
因为那个口口声声说会相信她会毫无保留站在她那边的竹马未婚夫,最后留给她的眼神是怀疑的是冰冷的,足以击溃她最后的心理防线。
祁晏池面色一白。
他没办法辩解。
所以他才会更加痛恨,恨不得回到过去杀死那一刻不信任周南南的自己。
“我和她的事跟你有关吗?”祁晏池冷声道。
是,他有错,他大错特错,他自会到周南南面前忏悔。
可是这跟盛阳又有什么关系?
盛阳说:“是我先找到的她。”
回应盛阳的是一声冷嗤。
“你先找到的她又怎么样?”祁晏池向前逼近半步,周身的气场瞬间变得极具压迫感,“你以为先找到她,她就是……”你的了?
话说了一半,祁晏池心里莫名觉得古怪,却又说不出哪里怪。
“……就能对她为所欲为了?”于是祁晏池换了个说法,冷冷道,“我还没死,西哥也还没死,绝不可能让你再伤她一根头。”
话音落,盛阳沉默下去。
西哥……
盛阳在心里淡淡地重复着祁晏池口中的这个称呼,冷漠的眼看向祁晏池,莫名的,祁晏池品出了疑似嘲讽的情绪。
对他的。
祁晏池占了周南昭身边得天独厚的竹马未婚夫的身份,总是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是周南昭身边唯一的狗。以至于从来察觉不到,那个人对自己的妹妹、对他的青梅存的是多么惊世骇俗的情感。
甚至,他的阴暗的、蛛丝般想要将周南昭缠绕的疯狂爱意,祁晏池也察觉不到。
祁晏池这么蠢。
即便是当狗,祁晏池也是不合格的。
“盛、阳。”祁晏池猫眼微眯,格外不爽,“你那是什么眼神!”
两个同样高大的身影在狭窄的空间里对峙,一个冷如极地寒冰,一个烈如燎原之火。视线在空中交锋,几乎要迸出实质的火花。
电梯门适时出提示音。
“你阻碍我找周南南的事后面再跟你算账。”
祁晏池冷冷扫了盛阳一眼,抬脚迈进去。
电梯门试图缓缓闭合,却又被盛阳毫不留情地用手挡住。
“我说了,你不能上去。”
“盛、阳!”祁晏池周身气息一凛,被他这种仿佛守卫着什么的姿态彻底激怒,“你找死是吗?我来找我的未婚妻关你什么事!你到底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别告诉我你对她……”
盛阳一顿,以为祁晏池终于要猜到他的心思了。
“别告诉我你真把自己当周南南的弟弟了!”祁晏池说。
蠢。
可是那句话还是如同最锋利的针,精准地刺向了盛阳最隐秘的痛点。
弟弟。
盛阳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更加冷然,那双总是没什么情绪的眼里,终于翻涌起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被戳破的愠怒和杀意。
对祁晏池的,更是对那个还未出场的男人的。
“祁晏池,”盛阳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冰冷的警告,“不要试图挑衅我。”
“怎么?戳你痛点了?”祁晏池毫不退让,冷声道:“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