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时候染上的?
顾辞盈蹙眉,这魔息来势汹汹,压都压不住,陆衍亭周遭肉眼可见有魔息的痕迹。
“这是什麽?!”旁人自然也看见了,惊叫起来。
衆目睽睽,若被点出是魔息,不知道会掀起多大的风浪,趁无人认出来,顾辞盈立刻揽住陆衍亭的肩膀,准备先带他走。
谁料这时,一个人影从天而降,将演武台圈禁起来。
是季明觉。
仙门大比榜首历年来都由他宣布,所以他自然在这里。
“顾小友,还请将人放开。”他静静凝视着顾辞盈,情绪平静,说的话却犹如惊雷,“陆衍亭体内魔息太盛,抑制不住,许会伤了你。”
季明觉这话就是一块巨石落入水中,让在场除了他们三个以外的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魔息?他是魔修!”
“不会吧,仙门大比的资质都是要审核的,他有这麽大能耐骗过资质审核吗?”
“他并非大门派出身,连给他做保的人都没有。”
“大门派就没有魔修吗?你们不记得昆仑前些日子才处置了一个宋照溪吗?”
“可宋照溪是走火入魔,并不是魔修啊!”
陆衍亭是不是魔修顾辞盈心里最清楚,这魔息也必定是他们在魔族沾染上的,可自己身上为什麽没有?
她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到也许与幻境中他替自己挨的箭有关。
在幻境中身死,元神虚弱,最容易被不干净的东西侵入。
是因为她,才出现如今的情形的。
“顾小友,还请放人。”季明觉再次开口,“魔修混入仙门中,此事非同小可,而且我观陆衍亭身上的黑气,可不是人族魔修该有的魔息。”
“前些日子幽冥道封印松动,我们在下界与魔族交过手,他受了伤,应是那时染上的。”顾辞盈站起身来,挡在两人中间,“不过区区魔息,剑阁自能应付,就不劳前辈费心了。”
季明觉笑了两声,声音随性和蔼,似是十分耐心地和顾辞盈解释:“你有所不知,这种浓郁到发紫的魔息,是只有魔族才会有的,只是交手,是染不上的,你也说了,前段日子幽冥道封印松动,说不定他是魔族僞装的奸细。”
“我一直同他在一处,没有被替换的可能。”
“白日里一直在,夜里也在吗?”季明觉挑眉,语气暧昧,“你们难不成每分每秒都在一处?小友,我知你想维护朋友,但他究竟是不是你所认为的朋友还未可知,我要将他带回昆仑,由降神台来检验,如此才能服衆。”
降神台检验人的法子顾辞盈自然听过,但自古无人能从其中或者走出来,所以与其说是检验,不如说那是刑场。
陆衍亭绝不能去。
“我不欲伤你,让开。”
顾辞盈一步也没有让。
季明觉轻笑一声,不再与她纠缠,他身形一闪,便绕过了顾辞盈,和陆衍亭一起,消失了踪迹,只有一句话留了下来,落在衆人耳中。
“审讯将在降神台举行,为显公正,昆仑诚邀诸位,一同鉴定。”
“师姐!”林淮和伯虞即刻来到顾辞盈身边,“这是怎麽回事?”
“是我们去魔族时染上的。”顾辞盈斩钉截铁,说完便御剑追了上去。
魔修明目张胆地混进仙门大比可不是小事,更何况是陆衍亭这般引人注目的,不论是出于什麽样的心情,都应该去看看。
不过一转眼,人便走了大半,都往昆仑而去。
林淮他们本想留下来善後,但人都走光了,也无事可做,他们便也随人潮一起,前往昆仑。
年轻一辈的修士,就算是顾辞盈,去昆仑也只能御剑,可季明觉却不用。
陆衍亭只觉得眼前一闪,两人就从剑阁来到了降神台,想必是和沈镜尘之前一样,开了类似于界门的东西。
“掌门如此兴师动衆,究竟有何目的?”陆衍亭低头看着缚在自己手腕上的锁链,“还没定罪,就要将我锁起来了?”
他声音虚弱,目光却不驯得很。
“趁她还没来,我们不如聊聊?”
陆衍亭注意到季明觉说的是她而不是他们,他冷笑一声:“我与掌门素无交集,有什麽可聊的?”
季明觉没说话,他扒开陆衍亭的衣襟,从中拈出了一粒血红的珠子。
那是顾辞盈给的东西,陆衍亭伸手就要夺回来。
“诶。”季明觉打开他的手,指尖一挑,缚住他的锁链便骤然收紧,让他动弹不得。
“还给我!”
“你们不是一直在找第五枚钥匙是什麽吗?”季明觉端详着这枚珠子,“居然有裂隙……你想起来了?”
陆衍亭盯着季明觉,有什麽答案就要呼之欲出。
“凤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