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爽地从牌桌走开。
边往其他项目走,他边掏出口袋里零碎的纸币和钢镚,沾了唾沫数了数,脸都黑了:“我X,怎么就剩这点钱了,前两天还剩四百来块来的。”
掌心攫着几十,回想起一晚上没的几张红钞子,刚要按捺欲望,往周围一看。
赢钱的笑脸如同对自己的嘲笑,管文栋又闲不住了。
“算了算了。”纠结之后,他安慰自己,“及时行乐嘛,钱没了可以再赚,快乐可是一溜烟儿的,何况,这不过是一笔横财,光了就光了,没什么好可惜的。”
给自个儿找好理由,管文栋拜拜天拜拜地,选择了一台位于风水宝地的老虎机。
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被拍了拍肩膀。
他不耐烦地一转头,京剧变脸般堆砌一个奉承的笑:“哎,王哥,您今儿怎么有空来了?”
被他尊称的男人微微一笑,大拇指翘起比划了个向外的姿势:“出去聊聊,老板有些事要交代你。”
“好嘞!”管文栋一拍掌,眼睛都挤成了缝,收好还没来得及放进机子的钱,拍拍口袋,屁颠屁颠跟着几个人出去了。
赌场后面是一块杂草地。
有些位置的草没节制地疯长,高度能达到一个成年男性的腰部,放眼望去,没几个人敢往这儿走夜路。
管文栋跟在男人后头,一边拨开草堆一边道:“什么事啊,王哥,来这么偏的地方。”
站定之后,他脑补了一下,嬉笑着搓手:“是不是老板有大生意要交代我做?”
“可不嘛,老板多看重你啊,一堆混混里,就属你小子最机灵,最能干。”
“哎哟哟,王哥您过誉了,我只不过是做好了分内之事,还得是老板和王哥您教导有方啊。”
呵呵两声给个甜枣,王哥的神色堪比梅雨季节骤变:
“给我打!”
管文栋还没来得及反应,头就一歪,被人干倒在地上。
脑子还混乱着嗡嗡鸣叫,拳脚便如雨点落在他身上,连个角落都不放过,疼得他抱头大叫:“王哥!出什么事了?为什么突然打我啊!”
男人冷冷一哼:“干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我、我干什么了我……我什么都没干啊……”
他跟个孙子似的跪地求饶,王哥略一挥手,示意打人的动作先停止。
“你和条子都交代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交代啊!不管他们怎么逼问我,我都装傻充愣,与计划相关的字半个也不吐露。”
“这样啊,那我们是不是还得给你颁个奖,奖励你的守口如瓶,嗯?”
“不用那么客气的哥,这都是我应尽的本分,如果非要奖励我,那就给我……”还以为这事揭过去了,管文栋不知死活的伸出食指和拇指搓了搓。
随即就被再度奖励和大地之母亲密接触。
“给你脸了是吧?”
一只脚踩在他脸上,黑亮的皮鞋遮挡住大块光线,“那请问,你这些天痛快的钱是哪来的?上一单生意老板才让你干完,又没新的活,你小子也没别的本事赚钱吧,可别告诉我,是天上掉馅饼,被你捡去卖了。”
“是、是条子给我的。”脸挤压在鞋底和地面之间,管文栋费力开口,有些字的发音都变了形,“他让我回答三个问题,全部回答就给我一千,我就回答了,可是那些问题和咱们做的事没一点关系,王哥,我说的句句属实,您要相信我啊!”
“没一点关系?”王哥语气上扬,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他X当老子好骗哪?没关系他会问你,还给你钱?他们是条子,不是傻子!”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王哥,我当时也觉得他脑子坏掉了,后来一想,他说不定是对我没辙,破罐子破摔了呢!”
“我看你是破罐子破摔了!想出这种糊弄借口。”
用鞋面踢了踢管文栋的脸,王哥说得风轻云淡:“不过也没事,老板让我来处理你,你以后也没机会想别的借口了。”
他食指一弹,笑着落下两个字。
“动手。”
拳打脚踢一拥而上,封不住求饶的声音。
“王哥我错了!别打了!救命啊!会出人命的!”
杂草摇晃,警笛声骤然响起,车大灯追寻着呼救声,正左右扫视,由远及近快地向人堆靠近。
“X的。”王哥怒骂一声,对几个人一招手,“条子来了,先撤!”
“那这家伙怎么办,直接给他一刀?”
“你有没有脑子?现在警察来了,弄出人命我们跑得掉吗?”王哥当机立断,轻蔑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管文栋,“老板要是真想让他死,又何必特意说狠狠教训一番,哼,就留他一条贱命也掀不起风浪,走!”
一行人飞快撤离,警车才姗姗来迟。
手电筒一照,草堆里管文栋满头是血,鼻青脸肿,意识不清。
车上下来位预先备好的急救人员,替他上药止血包扎。
人被抬进了车里,甘臣嫌弃地掐住他黑不溜秋的人中:“管文栋!醒了没有?”
躺着的人没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