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回来喝了碴子粥,又吃了一个红薯,余下的一个红薯,傅婉君照旧收进口袋里。
饭后把家里收拾出来,她喂了鸡,又喂了小羊,就拉紧衣领先去了女兵宿舍。
把红薯给蒋丽放好后,转身出来又去了林秀莲那边。
芦苇杆已经准备就绪,现在只差会编织手艺的人了。
林秀莲听说消息,拢紧衣领,提着一物就和傅婉君一起往他们家里那边去。
傅婉君与她挽着胳膊往回走,眼睛看向她手里的东西问:
“姐,你这拎着的是什么呀?”
“这个呀,是烘笼,我从老家带来的。南方冬天冷的时候都用这个。”
林秀莲把东西晾给她看。
“就是用的时候底下垫一层草木灰,做完饭把灶里余下的碳火铲进去,面上抓一把锯木屑或者稻谷壳,外头再盖上一层草木灰避免冒烟,之后就能暖烘烘的管一大上午呢!”
林秀莲乐呵呵问:“听说北方城里冬天都烧什么烟囱炉,屋里暖得更快,应该没有这个吧?”
傅婉君茫然摇头。
北方城市上有没有的,她不知道。
不过这东西她第一次见,倒挺感兴趣的。
林秀莲见她好奇,就把烘笼递给了她。
傅婉君接进手里,学着刚才林秀莲的样子,一只手提着把手,一只手搭在烘笼上面。
还别说,温度十分可观!
林秀莲继续讲解道:
“要是嫌不热乎了,拿小棍从这扎进去往上挑一挑,把里头的碳火挑出些,就又暖和了。”
傅婉君轻轻点头,感受过后把烘笼还了回去。
这烘笼其实就是一个烧制粗糙的小坛子,外面采用竹编手艺,给编了个完美契合带把手的小篓子。
东西虽小,却藏着妙思,挺实用的。
两个人边走边唠,很快就到了家门口。
傅婉君先进了地窝子,林秀莲紧随其后。
一在室内站定,林秀莲就念叨道:
“哎哟,你们这边炉子就没停过吧?屋里这么暖和呢?”
“不在家的时候就把风门调到最小,由着它慢慢烧着,比回来再重新点要省事一些。”傅婉君笑着说着。
家里没有椅子,芦苇杆这种东西又不可能搬去床上弄。
傅婉君就挑着干得差不多的土坯砖块,分几次搬了四块进里间,两块摞在一起就是一个临时小凳子。
搞定坐的地方,傅婉君脱下军大衣,换上搭在床边的夹袄,去隔间先抱了半捆芦苇杆过来。
之后等做定时,林秀莲一边教她怎么处理芦苇杆,一边告诉她怎么持家。
比如别嫌麻烦,出门要熄炉子。
没有特殊情况,家里就点油碟煤油灯。
油碟煤油灯的光亮,虽然不如马灯和气闸煤油灯亮堂,可胜在省油。
过日子要精打细算,要节省云云。
她说得都在理,傅婉君头点个不停,可心里其实有自己的一套观念。
能节省的地方,她绝不浪费,但生活方面,她也不会太委屈自己。
像点灯什么的,为了省一点煤油而熬坏眼睛,这是不值当的事。
还有熄炉子的事。
确实是天太冷了,炉子一灭,地窝子里很快就能冻得跟冰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