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银剑化作一道流光,悄无声息地拔地而起,冲入云层之中。
风声在耳畔呼啸,陈清紧紧抱着身前的人,最初的不安迅被眼前的景象所取代。
茅屋、山村、绵延的山脉在脚下飞缩小,宛如沙盘模型。云絮触手可及,在身旁缭绕流淌。他低头,能看到蜿蜒的河流如银色丝带
“太……太厉害了!”他忍不住惊叹,声音因兴奋而微微颤。
李恃螭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少年胸腔的震动,以及他言语中纯粹的喜悦。
她并未加,只是驾驭着剑光,在这片熟悉的凡世天空平稳地盘旋。
她见过更高邈的星河,更壮阔的云海,此刻却觉得,身后这凡间少年毫无保留的惊叹,似乎比那些亘古不变的景色,多了些不一样的意味。
飞行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银剑便悄然回落,稳稳地停在茅屋前。
陈清意犹未尽地跳下飞剑,脸上还带着未褪的兴奋红晕。
“李姑娘,这……这真是太……”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李恃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并未言语,收起了银色长剑。
是夜,月光如水银泻地,透过窗棂洒入屋内。陈清在土灶前忙碌着,锅里咕嘟咕嘟地炖野菜粥
他一边搅动着粥,一边时不时看向静坐调息的李恃螭,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安稳的笑意,御剑飞行哪有抱着李姑娘快乐啊,后面光顾着看李姑娘了。
油灯熄灭,茅屋陷入一片黑暗,唯有清冷的月光勾勒出物事的模糊轮廓。
李恃螭盘膝坐在草床上,并未入定。她看着躺在下方草席上的少年,一阵无言。
这着实有些过分了。
那方草席,最初分明铺在离床几步远的地上。
可不知从何时起,它便如同长了脚,每日悄无声息地朝着她打坐的床榻挪动几厘。
日积月累,如今已几乎抵到了她的脚边。
以她的灵觉,几厘米的移动?便是尘埃落定的细微声响,都逃不过李恃螭的感知
陈清当然知道她定然知晓。
这几日,他每晚躺下时,心里都在默默盘算着再挪几天,再靠近一点点,这位看似清冷实则对他诸多纵容的李姑娘,会不会……会不会就默许他靠得更近些?
甚至……允许他上床睡觉
就在陈清于黑暗中屏住呼吸,胡思乱想之际,李恃螭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
“你还要挪到何时?”
话音刚落,一股柔和的力量便托住了他身下的草席。陈清只觉得身子一轻,连人带席被平稳地送回了最初的位置
一番心思白费,陈清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混合着羞窘的失落。
得了,白忙活。
他有些赌气地翻过身,背对着草床的方向,扯过被子蒙住了半张脸,准备强迫自己入睡。
一种陌生的情绪,没来由的滑上李恃螭的心湖,并非恼怒,也非无奈,而是“捉弄”
她看着那个用后背表达不满的少年,唇角微微扬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可惜,没有灯火,少年看不见这抹极浅笑。
就在陈清以为今夜就此落幕时,那个清冷的声音再次飘来,语气里似乎带上了一丝平时绝无可能有的的轻快尾音
“你若多试几次……”
“说不定,哪日我便应允你上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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