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吓得一哆嗦,下意识攥紧了陈小七的衣袖。
陈小七心里却“腾”地窜起一股火——在他治下的地界,居然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
“呔——!”
又是一声断喝!
只见一个手持铁扁担的壮汉从山谷斜刺里跳出来,一个箭步挡在楚月身前,怒目圆睁:
“光天……”
他卡住了。
“光天化日。”陈小七适时提醒,语气里憋着笑。
那壮汉恼怒地回头瞪了陈小七一眼——显然没认出易容后的他,转过头继续喝道: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二人竟敢劫色!”
“他们是劫财的。”陈小七连忙纠正。
“你闭嘴!”壮汉回头吼了一句,抡起铁扁担就冲了上去。
两个蒙面大汉似乎也愣了愣,但还是举刀迎上。三人顿时“乒乒乓乓”战作一团,铁器碰撞声在山谷里回响。
陈小七坐在车辕上,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楚月露出探询的神色。陈小七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
楚月再仔细看去——果然,若是那两个蒙面人摘掉脸上黑布,眉眼轮廓竟和后来这位“英雄”十分相似。再看三人背上那同款粗布包袱,包袱角还隐约露出“尚武学院”四个绣字。
她掩唇轻笑,心里明白了七八分。
没几下,那俩蒙面人便跳出战团,一拱手:
“英雄武功盖世,我等不敌!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说罢转身,“嗖嗖”两声没入山林,动作熟练得像是演练过无数遍。
壮汉把铁扁担往地上一杵,转身朝楚月走来。经过车辕时,顺手一把将陈小七扒拉下来:“姑娘莫惊!有我牛二在,区区蟊贼,何足挂齿!”
陈小七连忙爬回车上,掀开车帘喊:“这位英雄,那是我家娘子!你可莫生出歹意,出言勾引!”
牛二一愣。
却听楚月悠然开口:“你莫听他胡说——他只是我学弟。”
牛二闻言大喜,一把勒住缰绳,殷勤地扶楚月重新上车。自己则大喇喇钻进车厢,在楚月对面坐下,冲陈小七一翻怪眼:
“小子,下去驾车!若不是我牛二及时赶到,你恐怕早就身异处了!快去!”
陈小七倒也不恼,笑嘻嘻地跳下车辕——他也想看看这牛氏三兄弟的“英雄救美”戏码,能演到什么地步。
只听得车内,楚月温声道:“多谢英雄相救之恩。敢问英雄……尊讳?”
“啥?”牛二一脸茫然。
“他问你叫啥名儿——英雄!”陈小七在外头“翻译”。
“牛二!”牛二挺起胸膛,声如洪钟。想了想,又问:“敢问姑娘……尊讳?”
楚月还未答,外头陈小七已经笑得直打跌。
“英雄,你可以说‘请教小姐芳名’!”他笑得几乎喘不上气。
“楚月。”楚月也掩唇轻笑。见牛二一脸窘态,她又柔声道:“你莫要理他。他不过一介书生,危难面前,怎及得上你?”
牛二心里顿时舒坦了,腰杆挺得更直。
突然,外头陈小七大喊:“快看!劫匪追来了!”
牛二探头一看,骂道:“停车!你看清楚——那俩人脸上没蒙黑布,哪来的劫匪?!”
“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