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俄乐颠颠的说道:“这一喜嘛,当然是庆贺九哥一月期满,解除禁足。”
胤禟听了这话,转酒杯的动作顿住,旋即将空酒杯放在桌案上,没好气的瞪了瞪胤俄:“好你个老十,哪壶不开你提哪壶。”
一个月不能出九贝子府的大门可是把他憋坏了,如今刚获得自由,胤俄又提起这茬,不免叫他想起当日他跪在乾清宫,被汗阿玛狠狠责骂了一顿,那御案上的茶盏被汗阿玛扫落下来,那破碎的茶盏就摔在他身前不足三寸的地板上。
若是他跪得近些,或是汗阿玛扫落茶盏的力气再大些,那茶盏就要砸到他身上了。
胤禩出来说话:“欸,九弟,十弟可是真心为你庆贺。”
胤俄哼哼:“就是,当初我又不是没劝你,是你自己非要接着干这种生意,栽坑里了怨谁啊!”
胤禟眉头一皱,刚要回怼回去就见胤禩出来圆场:“好了,九弟十弟,这件事情已经翻篇了,咱们就都不许提了。”
胤禩说完又看向胤俄:“十弟,你刚才说这只是一喜,莫非还有喜事?”
“那是当然。”胤俄说完,端起茶盏啜饮一口润喉。
胤禟见状,催促道:“行了,快说吧,还卖什么关子。”
胤俄将茶盏放下,倏地站起来,眉开眼笑的宣布:“我福晋有身孕了,我要当阿玛了!”
胤禟笑了:“行啊,老十,怪不得你今个儿这么大方呢!”
而胤禩脸上的笑容缓缓的淡了下去。
胤俄可不承认:“九哥,瞧你说的,我何时小气过?!”
“行,来老十,九哥敬你一杯!”胤禟说着,站起来拎起酒壶给自己和胤俄都倒满了酒。
胤俄端好了酒杯,见胤禩还坐着,便唤道:“八哥。”
胤禩思绪回笼,倒满了杯中酒,站起身敬向胤俄:“恭喜十弟。”
“多谢八哥、九哥!”胤俄说完,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这顿酒在半个时辰后便散了。
胤俄坐着马车回到十贝勒府,先去净室沐浴更衣,又喝了一碗醒酒汤解酒,再叫何为闻了闻,确定他身上没有酒味儿之后才往正院去。
胤俄到了正院之后,从宝音嘴里得知多兰已经午睡,便轻手轻脚的进了内室,脱了官靴上了床榻,将熟睡中的多兰小心的搂到自己怀中,才阖上眼眸睡去。
另一边,胤禩回了八贝勒府,径直去了八福晋的正院,八福晋早就命人熬好了醒酒汤,只是一直在灶上温着,见着胤禩回来,边帮胤禩更衣边吩咐丫鬟去端醒酒汤。
郭络罗氏解了胤禩衣袍上的盘扣:“爷今日喝了不少酒。”
胤禩的两腮红扑扑的像摸了胭脂似的。
胤禩虽然喝了不少酒,但他脑子一直是清醒的,听了这话便道:“是十弟组的局,他今日高兴,我便陪着多喝了两杯。”
八福晋帮胤禩脱下了外袍,丫鬟端着醒酒汤过来,胤禩端起碗一饮而尽,刚将空碗放回到丫鬟端着的漆木托盘上,八福晋就拿着干净的帕子给胤禩擦嘴角的汤渍。
八福晋原还以为今日是胤禟组的局:“九弟刚刚解了禁足该高兴,十弟有什么喜事?”
胤禩坐下说道:“十弟正是庆贺九弟解了禁足。”
八福晋闻言,怔了一瞬便笑了:“这倒是十弟能干出来的事儿。”
胤禩又望着八福晋说道:“这只是其一。”
八福晋用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问:“哦?那其二呢?”
胤禩顿了顿,方才道:“是十弟妹有了身孕。”
八福晋听完这话,脸上的笑容一僵,旋即将撑在炕桌上的手收回去,捏着帕子低垂着眉眼说道:“爷这是在怪我。”
怪我嫁于你多年却一直无所出。
胤禟有了女儿,如今胤俄也要做阿玛了,兄弟三人其中两个都有了子嗣,可不就显出胤禩膝下空空了。
胤禩见状,起身来到八福晋身旁坐下,拉过八福晋捏着帕子的手:“福晋,你多心了,前些日子额娘抱恙,多亏有你进宫侍疾,额娘的病才好转起来,得此贤妻,我该窃喜,又怎会怪你?”
额娘良妃在一月前有病抱恙,福晋在得知消息之后便立刻进宫侍疾,那时他若闲暇便也去探望额娘。
可额娘吃了太医院三五日的药,病不但没有见好反而有加重的迹象,他便生疑,留了个心眼儿用帕子包了些药渣带出宫去,请宫外的大夫一瞧,才知这药里有十八反,但明面上的药方中却并没有导致十八反的那味药材,显然,那味药材是故意被人放进去的。
宫里的太医、抓药的小太监怎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再加上胤禟被训斥禁足的事儿,胤禩很快联想到了太子,可此事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声张。
再者,汗阿玛也绝对不会相信他,所以胤禩只能请宫外的大夫重新抓药,再由福晋进宫侍疾的时候带进去,交给额娘的心腹丫鬟重新熬煮,额娘的身子这才渐渐康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