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剑划破寒风,冲着他们呼啸而来,楚见山却没准备躲开。
因为他看见乔奕身后,无数雪花正在以极快的度凝结。
飞雪寒冰——他师兄姜檐的成名绝技。
也就是刹那间,雪冰带着尖啸划破风,快得只留一道冷白残影。
“噗”的轻响连串响起,在乔奕伤到他们之前,冰晶穿体而过,没留下半点血痕,只在分身消散处融成一捧细雪,簌簌落在地上。
“师兄。”
楚见山终于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背骤然垮塌,脚步踉跄着往前挪了两步。
姜檐快步近身,抬手虚扶了一把低声道:“清元,受苦了。”
“楚仙尊,您没事吧?”林木木也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楚见山轻轻摇头,睫毛颤了颤,抬眼望向身后那扇门,声音压得更轻:“千帆在里面,你先去看看他。”
另一边,乔奕回头瞥向身后,长锦山的人早已将那里围得水泄不通,余下的零星修士也已没了还手之力。这般局面,实在没必要再耗下去。
他默不作声后退几步,身影随一阵冷风淡去,只留一句轻飘飘的话在风里打转:“人多了就没意思了。楚见山,咱们很快还会再见的。”
雪渐渐小了,狂啸的风也收了势。云层裂开道缝,几缕稀薄却暖的阳光漏下来,落在积着雪的地上,映得人眼微亮。
“咱们这是……赢了?”那小公子快步跑出来,抬头看着天,语气里带着不可置信。
楚见山终于注意到他,笑问:“你是谁家的公子?”
小公子赶忙作揖,答道:“在下孟御风,勉强算来,应是少玄宗的旁支。”
楚见山颔示意,没注意到旁边程渊微皱的眉头。
“师尊。”程渊轻轻叫他一声,顺带把他往旁边拽了下。
“怎么了?”楚见山回头,以为他是伤口还疼,忙搀扶着他,问道:“没事吧?”
“无妨。”程渊蹭了蹭他的手背以示安抚,这里人太多,他不好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丧尽天良啊——”
大殿之内突然传来了一声凄惨的嚎叫,白千帆捂着身前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方才殿中混战,他拼了半条命拖着流血的身子往角落爬,才勉强躲过失手的刀锋,没成了旁人打斗的垫背。
“明明楚见山才是主力,捅我做什么啊!”他疼得眼眶红,语气里满是愤愤不平。
“行了,别嚎了,吵得慌。”林木木蹲在他身边,指尖飞快地用布条缠好伤口,趁着没人看见,悄悄捻了个诀。淡青色的微光在他掌心一闪而逝,没入白千帆皮肉里。温热感顺着伤口漫开,疼意竟真的轻了些。
她拍了拍他的肩:“放心,有我在,死不了。”
白千帆当然知道死不了,姬子厌捅他那一剑太急,离心脏还远着呢,他自己又通医理,受伤后,那些止血的瓶瓶罐罐一股脑洒了上去,没多久就止住了血,现在只剩下皮肉隐隐作痛。
“没事吧?”楚见山一行人走了进来,直往白千帆的方向而去。
白千帆听见楚见山的声音,刚被疗愈术压下去的疼意仿佛又翻涌上来,当即梗着脖子哼了一声:“你说有事没事?合着那疯女人捅的不是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楚仙尊,我这里有上好的金疮药,比寻常药品见效快些。”孟御风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手里捧着一金色药瓶,想要递给楚见山,“不妨给白师兄试试。”
“不必了,”孟御风的手还没伸过去,就被程渊拦了下来,“白师兄向来自通医理,况且也用不惯别人的药品。”
白千帆:“?”
这人又是抽的哪门子的疯?
“用的惯用的惯,”白千帆笑着伸手夺过了孟御风手里的药瓶,顺道问了一嘴:“你叫什么来着?”
小公子又弯腰作揖,道:“在下孟御风。”
“好的小孟,多谢你了。”
“清元。”姜檐从旁走近,稳稳立在楚见山身侧,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在场每个人耳中:“跟我回长锦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