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帆不语。
他直接放了最后的话:“论杀死楚仙尊的凶手,我疑姜檐更甚程渊,这一点不会变,就看白兄怎么想了。”
白千帆道:“你告诉我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我加入少玄宗?我到底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
孟御风笑的一脸谄媚:“白兄的才华我可是亲眼见过的,您这样的人才能入我少玄宗,用什么换也不为过。”
要是早些年,白千帆听到这样殷勤的话,不管真假都要高兴半天,但不知为何,现在面对着孟御风,却是怎么都笑不出来。
他离开椅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堂,喊道:“我考虑考虑!”
孟御风也冲他喊:“就等白兄的好消息了!”
—
临邑门。
乔奕仔细斟酌着手上一子,还没等定夺,就听见旁边有人淡淡开口:“左三下二。”
乔奕嘴角勾起,下了这一子,轻声道:“你总是有我想不到的主意。”
那人不语,乔奕便问:“为你找的新□□怎么样,没什么排斥反应吧?”
他还是不说话。
乔奕又道:“这些身体的原主人都是灵力高强之人,能多维持一段时间。样貌也是极像你的,但你毕竟少了一魄,想回到之前的状态是不可能了。”
又一阵沉默之后,乔奕终于没了耐心,抬起眼眸看向他,一字一顿:“楚见山。”
楚见山也瞪了回去,喊他:“赵义。”
乔奕难得的愣住了神,手里的棋子欲落不落。
半晌,他放下了棋子,垂叹息:“好多年没人这么叫过我了。”
楚见山接上:“五百年吗?”
“是啊,”赵义又落了一子,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是人。”
楚见山挑眉:“哪方面的?如果是指你做的这些恶心事,那确实不是人。”
赵义轻笑一声,而后又缓缓收回笑,仔细品味着这两个字:“恶心?你们之前不都叫我英雄吗?”
楚见山坐在他的对面,抬眼看着他:“一场自导自演的骗局,已经把自己都骗进去了吗?”
赵义自顾自下他的棋,“重要的不是我,是那些傻子都信了。”
落子无声,楚见山拿起一枚白子,置于棋盘中。任谁来看都是死路一条,可赵义却品出了别样的味道。
他盯着这枚棋子,问他:“这是你?”
楚见山缓缓开口:“她叫乔阿照。”
赵义抬起了头,冷冷看着他,面色阴沉,仿佛一只随时咬人的毒蛇。
楚见山丝毫不慌,问他:“怎么,这名字我叫不得?”
“若是她知道了当初自己救下的是这样的人,重来一次,她还会不顾一切吗?”
赵义的脸色越来越差,字音几乎是从齿逢里挤出来的:“世上不会再有重来的机会,这道理没人比我更懂。”
楚见山:“所以你在等什么?五百年了,有什么好值得你留恋的?”
赵义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涛骇浪,转了话题:“说起来,我更想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把这一切都看穿的。”
楚见山站起身,脊背往柱子上一靠,声音平静:“从你把我困住的那一刻起。”
“你有这般通天本事,能将人的魂魄锁在人间,断了轮回之路,这般逆天改命的法术,必然经过了无数次试验。可谁会平白无故研究这种东西?除非,有个至亲之人死在了眼前,你根本承受不住,才了疯似的想把她留住!”
楚见山的声音越来越激动,赵义却越听越沉默,指尖在袖中不自觉地蜷紧。
“可你没留住她。”楚见山的目光陡然锐利,“我在水城见过那间墓室,里面的人,想必都是你的试验品吧。可惜啊,你留不住她,反倒把我困在了这里。”
他仰头望向屋檐一角,大雨刚歇,雨链上的水珠还在断断续续往下坠,滴答声敲得人心头紧。
“乔阿照,乔氏家族最后一任家主的女儿。年少时救过一个心脉残缺的少年,两人相知相爱,到头来却被临邑门掌门害得家破人亡。乔氏,最后一个木灵核家族,若我没猜错,她的灵核,现在就在你身上。看来传闻不假,木灵核能让人长生。只不过这代价,恐怕大到你自己都算不清。你得杀多少人,才能把这东西喂饱?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