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跟随着霍夫曼女士,行走在伊斯坦布尔的肯尼迪大街上。
脚下是异国风情的石板路面,右侧是宽阔浩渺的博斯普鲁斯海峡,湛蓝的海水在阳光下闪烁着粼粼波光,海鸥在空中盘旋,出了清亮的鸣叫。
海峡对岸,隐约可以看见另一片城区的轮廓,宣礼塔的尖顶直指苍穹。
这里的气温明显比圣洛夫学院低了不少,带着明显的初冬寒意。
但在上午那逐渐变得温暖明亮的阳光照耀下,加上行走带来的热量,众人并不觉得寒冷,反而感到一种清爽的舒适。
周礼像个真正的好奇宝宝,不停地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这里的建筑风格与他从小长大的沛城截然不同,也与他曾短暂停留过的、充满南极边缘地带荒凉气息的乌斯怀亚迥异。
圆顶的清真寺、拥有巨大拱门的巴扎市场、墙壁上色彩斑斓的瓷砖装饰、以及街道旁那些融合了东西方元素的奥斯曼风格楼房……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感到非常新奇,目不暇接。
此外,整座城市都弥漫着一种蓬勃而繁忙的生活气息。
肯尼迪大街上车流如织,喇叭声、引擎声不绝于耳;人行道上行人步履匆匆,各种语言交织在一起;博斯普鲁斯海峡上渡轮、货船往来穿梭,拉响悠长的汽笛。
这种充满活力的都市生活,同样是长期生活在圣洛夫学院中的周礼不曾体会过的。
周礼觉得,如果把这次充满未知的旅途暂时单纯地当做一次异国旅行来看待,那确实很不错。
他甚至开始觉得,学识渊博的霍夫曼女士如果能暂时抛开她那严肃的主任身份,或许会是一个极其出色的导游。
只见走在前方的霍夫曼女士,一边引路,一边用她那平稳的语调向众人介绍起这座城市来。
“我们现在所在的城市,伊斯坦布尔,是一座拥有过两千年历史的古都。它曾经是雄踞一方的拜占庭帝国的都,当时名为君士坦丁堡;”
“后来,它又成为了横跨欧亚非的奥斯曼帝国的中心;如今,它是土耳其共和国最大的城市和经济文化中心。”
“这座城市独特的地理位置,横跨博斯普鲁斯海峡,连接着欧洲与亚洲大陆,也使得它自古以来就是东西方文明交汇、碰撞与融合的舞台,历史悠久。”
他们这一行人在这座以普通人类为主的城市里显得格外突兀和奇怪。
一只穿着得体,彬彬有礼的狐狸;一个悬浮在半空的红苹果;一副只剩臂铠和披风的中世纪盔甲……
这奇特的景象引来了路上行人们毫不掩饰的惊讶目光和频频侧目,甚至有人偷偷拿出手机拍照。
尽管他们的校服上都别着圣洛夫学院的徽章,但这所隐于世外的神秘学府在普通人当中的知名度显然并不高。
霍夫曼女士对于这些目光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完全不为所动,继续介绍道:
“沿着这条海岸线往前走不远,就是着名的苏丹艾哈迈德广场,那里矗立着蓝色清真寺和圣索菲亚大教堂这两座建筑史上的奇迹,还有曾经作为奥斯曼帝国皇宫的托普卡珀宫。”
霍夫曼女士顿了一下,笑了笑,说:“不过,我们此行时间紧急,就不过去排队参观了,直接前往火车站。”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他们能够毫无障碍地理解霍夫曼女士的讲解以及周围环境的指示牌,全靠了乌尔里希教授的最新研究成果。
就在他们出前不久,乌尔里希教授在罗塞塔石碑的研究上取得了重大突破,成功制造出了便携式的试验版本。
虽然只是试验版,存在一些瑕疵,比如在语过快或者环境噪音过大的情况下,翻译可能会出现短暂的延迟甚至变成难以理解的乱音,但基本的实时翻译功能已经相当稳定。
正因如此,即使离开了拥有正版罗塞塔石碑的学院,他们这群来自世界各地的师生依然可以自由地相互交流,并与外界进行基本沟通。
周礼抚摸着别在衣领上的那个小巧的、如同蓝牙耳机般的便携式罗塞塔石碑,心中对乌尔里希教授充满了感激。
他虽然一直在为了能跟诺谛卡更顺畅地交流而私下努力学习英语和挪威语,但语言学习的进度显然没有那么快,目前还只会说几句简单的日常用语,进行深入交流依然非常费劲。
这个小装置真是解决了大问题。
在霍夫曼女士的带领下,他们这一支引人注目的队伍沿着肯尼迪大街一路前行,无视了沿途的各种好奇目光,最终抵达了他们的目的地——锡尔凯吉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