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布像是扼杀掉了他腺体的生命特征,纤细脆弱的脖颈像只垂落的天鹅,他重新穿上衣服。
“纪思榆,你在干嘛?”安山蓝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右手搭着门把,不明所以地盯着纪思榆被纱布缠裹的脖子。
“你受伤了?”他深深皱起眉:“是我把你咬坏了?你为什么之前不说?你”
“没有。”纪思榆打断他,从床上起身把他拉进来,同时将门轻轻关上。
“小雀。”他身上此时就穿了件单薄的白色毛衣,领口敞开,露着平直漂亮的锁骨,或许是纱布缠得紧了,他说话都紧绷。
“不能让爸妈知道我被标记了。”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直直地看向安山蓝,标记了他的Alpha显然不同意他的做法。
“为什么?你就说是我”
纪思榆捂住他的唇,Omega冰凉的带着柔软的掌心擦过他嘴部的皮肤,他没再说话。
“当然不可以。”
纪思榆漂亮的眼睛里像是笼了层雾。
这是不对的,他想这样告诉小雀,但又怕小雀问得深,他答不上来。
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其实他自己也分不清。
陪伴Alpha度过易感期的那几天,他并不后悔,又或者,被标记之后把自己关在房里的那几天他也并没有感到难过,只不过小雀说要陪他的时候,他确实难以克制地感到开心。
给了自己标记的Alpha同时又说要给自己陪伴,像是冬天壁炉里燃起的火苗,从很早起,他单纯就只是想着每一年冬天能够不要被冻醒就好了。
他跟小雀之间不该有什么改变。
亲人这层关系才是长久且永恒的。
安山蓝把他手拉下,看着他:“纪思榆,为什么,你告诉我。”
纪思榆叹口气笑了笑,耐心道:“就是不该说,标记要不了两天就会消失,是意外嘛。”
纪思榆竟然说是意外,好吧,可能也没什么不对,如果他不是易感期确实不会发生标记这种事,可他突然有些愧疚跟自责,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行为所以最终还是给纪思榆造成了麻烦。
可他也想告诉纪思榆,他不觉得这是麻烦,标记本来就是他的,这有什么不对?
隐瞒跟撒谎才是不对的。
“小雀?”纪思榆晃晃他的手,眼里的担忧跟急切藏不住。
安山蓝哦了声,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转身准备下楼。
“知道了,你把衣服穿好,下来吃饭。”
“小雀。”
安山蓝向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
脖子缠着纱布的Omega像极了受伤的无精打采的玩偶,眼睛却很湿。
“你又忘,不要再叫我小名了。”
纪思榆呆呆地站了许久,最后失魂落魄地穿好衣服下楼。
【📢作者有话说】
会不会被发现呢?
第15章情窦
纪思榆穿了一件平日里不常穿的棉服外套,里面是一件纯白色半高领毛衣,正好遮住他裹着纱布的脖子。
“思榆,生病是不是还没有好?”
回来之后去找了索菲亚,索菲亚说纪思榆前两天感冒了许久没出门,安年还是不免有些担心,自己的感冒都还没有好彻底,要是家里人再生病,总归不是什么好事,都怪冬天天气太冷,但现在刚刚到十二月,按照往年惯例,应该还是有场大雪要下的。
岛城的气候一向如此,冬天格外难熬。
纪思榆咬着筷子,睫毛根部轻轻在颤,纪泱南跟安年坐在对面,注视而来的目光让他抑制不住的紧张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仿佛又从自己身上闻见一股淡淡的苦橙叶气味。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妈妈。”不小心咬到了舌头,既麻又痛,他抿着唇朝安年笑笑:“不用担心我,爸爸说你也病了,有好点吗?”
“我没事,他小题大做。”安年说。
纪思榆心里没底,他从来不说谎,欺骗的话语让他整个人都如坐针毡,安山蓝坐他身边,若无其事地吃饭,纪泱南问他这次回来会待多久,他随口道:“一个多月吧。”
纪思榆微微侧过脸看向身旁的Alpha,灯光剪影下的面部轮廓看上去有些模糊,五官却很立体,小时候的安山蓝长得无比像安年,长大后褪去稚气便没那么像了。
他只看一眼便回过头,垂眸盯着自己还剩一半食物的碗,标记让他没法在家人面前自如地交谈,不然按照平常,一定也是会问纪泱南跟安年在岛城有没有发生有趣的事,也会跟他们分享自己的日常,只是今天做不到,却也清楚,早早吃完饭走人有些不礼貌。
“要是不舒服,就先去休息。”纪泱南突然说道。
纪思榆愣怔几秒,内心涌起一丝愧疚,“我”
其实安年也发现了,自从让小雀去叫思榆下来吃饭,俩人之间的氛围就很微妙,充斥着一种尴尬的、刻意的回避。
“去吧,思榆。”
安年没让他继续吃,难受的时候食欲是会下降的,而本来纪思榆性格就敏感,偏偏又只会顾着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