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说出自己的名字,眼睛有点酸。
椅子拖地声很刺耳,伴随着脚步声,纪思榆感到他像是要离开,急切地起身,喊道:“你去哪里?”
脚步声止住了。
纪思榆攥着拳头,思念早就在心底疯长,他接受不了再一次分别。
“不带我走吗?”
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似乎有些莫名其妙,他看不见,僵硬地想抓住什么。
空气是凉的,轻飘飘,像他小时候在阁楼偷看的信纸,许多人都夸他聪明,可纪泱南却说,纪思榆要做个勇敢的Omega。
他并不勇敢,起码在喜欢小雀这件事上。
离家前希望爸爸妈妈能够原谅他,现在希望小雀能理理他。
他把手收回来,像只原地迷路的动物。
“我”
杂乱沉重的脚步声又响起,小雀真的要走了,他什么都顾不得,想跟上去,凹陷的木板绊了他一脚,痛感却没在意料中传来。
紧接着下一秒,汹涌而来的吻让他几乎快要窒息。
他们从未接过带着疼痛的吻。
记忆里的亲吻永远都是绵密柔和的,带着黏人缭绕的暧昧跟体温,小雀从来不舍得咬他。
今天却尝到了很重的血腥味。
“纪思榆。”
听见声音的那刻,他一下子哭了,眼泪来得太凶猛,唇上的血渗出来,手都在抖。
“你就这样随便跟人走。”安山蓝气得要命,死死拽着Omega的手腕,把人往自己胸前带,说两句话就得喘气,“能不能有点防备心。”
“别人背你你就给人背。”
“主动找人说话。”
“还介绍起自己名字来了。”
“让人带你走?”
“你想干嘛?”
眼泪洇湿手帕,多余的泪珠从面颊中心掉落,纪思榆凭着记忆想去牵他的手,但都失败了。
他想喊人小名,但没给他这个机会,安山蓝捧着他脸,又吻上来,纪思榆根本不反抗,手帕在跌跌撞撞间掉落,空洞的眼里看不见他的爱人。
呼吸太乱了,纪思榆被抱着放回床上。
“小雀。”
安山蓝不回,不知道他在哪,纪思榆又叫了声,“小雀。”
“干嘛?”
好像就在眼前,他伸着手摸,触碰到了人脸。
“纪思榆。”他说:“不准你碰我。”
纪思榆整个人僵住了,迟钝地收回手。
“你生气了。”
“我生不生气重要吗?”语气里像是有怨念,“你瞒着我离开家的时候,有想过我会不高兴吗?”
其实现在应该道歉,但比起说对不起纪思榆更想要一个拥抱。
“抱抱我好不好?”
抱抱他,他就可以说很多很多遍对不起,他什么都会说的。
“我不喜欢你这样。”安山蓝站起身,他比坐着的纪思榆高很多,Omega闻声抬头,原本漂亮的眼睛此刻灰扑扑的,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啃食,脑袋一低,又亲了上去。
这次吻得很慢也很轻,唇瓣相触,他轻轻含住了纪思榆被他咬破的唇,用舌尖舔了下渗血的部位。
Omega在他眼底颤抖,却下意识要凑上来,他抓过纪思榆的手,不准他乱动,说话是气音,鼻尖贴着他。
“你早就知道是我?”
纪思榆无神地眨眼,点点头:“嗯。”
“怎么会?”
纪思榆很轻很轻蹭他的脸,“手帕,有你的味道。”
还有他绣着的两只鸟。
安山蓝皱着眉摸了下后颈,隔着厚重的衣物根本感受不到腺体的存在,更别提他还贴了胶带。
他是故意的,故意不想让纪思榆认出他来,Omega从小就没受过罚,但他觉得偷偷背着他来巴别塔怎么都该受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