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呢,承佑表哥。”
孟承佑不解地望向她:“你说的第一件事,教你弓马骑射,我已经连续教了你三日,第二件事,陪你逛了天星坊,如意坊,珍宝坊。”
孟承佑停顿片刻,接着说:“第三件事,你要我来与你游画舫,今天我也来了,岂不是三件事都做完了。
齐盈却不笑了,淡淡地道:“承佑表哥,你误解了,今天约你来游画舫,不过是找个合适的地方好说事,这算不得是一件事,最后一件事,我还没说出来呢。”
孟承佑呼吸一滞,心道这齐盈真是狡猾,一直想牵着自己的鼻子走,若不是为了想要知晓霍飞的下落,孟承佑早就起身离开了。
但眼下,自己已经来了这画舫,前面那许多自己不想做的事都做了,也不差这最后半天了,想想还是忍了下来。
“现在画舫中,下人都去内室了,只有你我二人,你有什么要求就直说吧,承佑但凡能做到的,都尽力就是了。”孟承佑喉头滚了几下,冷静地说道。
齐盈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再无少女的天真,取而代之的是世家女子特有的精明与算计,“承佑表哥,你猜,皇帝表哥,会不会想要杀你?”
这个问题一出,船舱内寂静下来,只有江水拍打船身的轻响。
许久,孟承佑才平静下来:“生死有命,他身为大晟皇帝,若要杀我,自然有杀我的理由,承佑怎敢妄自揣测圣意?何况,这些话也不该是你能说的!”
齐盈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其实表哥他,并不想杀你。”
孟承佑面色大变:“齐姑娘此话逾矩了。”
齐盈边忙安抚道:“你放心,就是因为齐盈今日想与承佑表哥说些掏心窝子的话,才选到这江中画舫,你我之间的谈话,除了我们,再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
孟承佑沉默不语。
“多年前,表哥登基,民间有种种不利表哥的传言,甚至有胆大妄为,居心叵测之人,散播谣言,说我表哥是篡位的,可齐盈向天作保,我表哥绝对是清白的,而承佑表哥从小是华阳皇后养大,与先太子感情深厚,表哥只是怕你会轻信那些谣言,对他有恨意。便会不忠于他。”齐盈一脸紧张地说完这些。
江面上一艘货船驶过,投下大片阴影。画舫随之轻晃,杯中茶水荡出涟漪。
良久,孟承佑才开口:“你与我说这些,意欲何为?”
齐盈站起身,走到窗边。江风吹起她的衣袖,背影忽然显得单薄。
“我可以保护你。”她说,“我可以有办法让表哥对你放心。”
“你?”承佑轻笑道:“你能有什么办法保护我?让皇帝对我放心?”
孟承佑心往下沉,果然被孟玄羽说中了,齐盈打的主意大约便是想嫁给自己。
“你娶我为妻,表哥便明白你对他是忠心的!”齐盈终于说出了放在心里许久的话。
这句话她说得平静,却让孟承佑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虽早有猜测,亲耳听闻仍是震撼。
“我是太后与柳国公最疼爱的外甥女儿。”齐盈转身,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若您娶了我,便是柳家的姻亲。从此太后和皇帝,都会对你放心。”
她缓步走近,在孟承佑身前停下:“只要有我在,我便能护你周全!”
孟承佑只觉得额角渗汗,心跳加剧。
“娶我。”齐盈重复道,声音坚定,“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让我做您名正言顺的妻子。”
“若我不答应呢?”孟承佑沉声道。
齐盈无奈的笑了笑:“这是承佑表哥你唯一的出路。”
画舫不知何时已驶至江心,四下茫茫,前不见源头,后不见归处。
孟承佑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浩瀚江水。江鸥掠过水面,自由自在。远处禹州城楼巍峨耸立,那是大晟的权力中心,也是吞噬无数人的巨兽。
往事历历在他脑海中不停地萦绕。
当年文端皇帝卧倒在病榻时,将他召进寝殿,宣旨让他去了西境,无诏不得返回,这一去,就是四年多,最好的年华便留在了西境。
文端皇帝的期待的眼神,他至今还印象深刻。
“齐姑娘。”孟承佑缓缓转身,“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这不是儿戏。”齐盈摇头,“齐盈仰慕殿下,愿意护殿下周全。”
“我给你三日时间考虑。”齐盈递过一枚玉佩,“三日后,若您同意,便遣人来通知我,我去造办处找你。”
画舫开始调头返航。
回程时,春日暖阳依旧,游人笑语依然,孟承佑却再未一言。
船靠岸时,齐盈在侍女搀扶下踏上码头,忽然回头:“承佑表哥,春日虽好,却易逝。有些机会,错过便不再有。”
她转身离去,鹅黄衣衫渐渐消失在熙攘人群中。
孟承佑独自立于岸边,手中玉佩温润,却重如千钧。
江风骤起,吹散桃李芬芳,也吹皱了满江春水。
远山如黛,暮色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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