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大妈战战兢兢地端上来一小盘没什么油星的炒白菜和一个冰凉梆硬的窝头。
聋老太太也顾不上许多,像是饿死鬼投胎,抓起窝头就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还在呜呜咽咽地哭诉,咒骂林动不得好死。
可易中海只是嗯嗯啊啊地听着,眼神闪烁,时不时言不由衷地劝她
“想开点”、“忍一时风平浪静”、“千万别再去招惹林动”,
绝口不提怎么“想办法”救她,更别说去街道办告状了。
聋老太太也不是真傻,吃着易家这顿难得的“接风宴”,
看着易中海那闪烁其词、畏缩不前的怂包样子,
心里那点微弱的希望之火,渐渐被冰冷的绝望彻底浇灭。
林动站在月亮门下,看着聋老太太那连滚带爬、
鬼哭狼嚎着消失在黑暗中的狼狈背影,
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缓缓收起,眼神中只剩下漠然。
他掸了掸军大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才只是随手驱赶了一只聒噪的苍蝇,
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推开了自家那扇厚重温暖的新院门。
屋内,橘黄色的灯光洒满堂屋,暖意融融,
与外面的寒冷萧瑟形成鲜明对比。
娄晓娥正坐在靠窗的八仙桌旁,就着明亮的台灯,
手里拿着一件林动的旧军装,低头专注地缝补着一个磨破的袖口。
她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脸色平静,呼吸匀称,
仿佛刚才在月亮门下那场激烈的冲突从未生过,
只是出门散了会儿步回来。
林动轻轻关上门,将寒气隔绝在外。
他走到娄晓娥身边,没有立刻坐下,
而是伸出手,轻轻覆在她正在穿针引线、微微有些凉意的手背上。
娄晓娥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头,看向他,眼神清澈,带着询问。
“刚才……在月亮门那儿,你都听见了?”
林动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深深的赞赏,
“表现得很硬气,没被那老妖婆的鬼话唬住。很好。”
娄晓娥放下手中的针线,将手从林动掌心下抽出来,
反手轻轻握了握他的手指,语气平静而坚定,没有丝毫后怕或犹豫:
“动哥,我是你媳妇。外人说你好,我听着,心里欢喜。
外人若说你不好,那是一个字、一个标点符号,我都不会往心里去,
只当是耳旁风,吹过就算了。更何况,那老太太……”
她顿了顿,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
“满嘴胡吣,挑拨离间,其心可诛!我没当场给她两耳光,
已经是看在她是老人的份上,给她留了最后一点脸面了。”
林动心中微微一动,顺势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身体微微前倾,
目光紧紧锁住娄晓娥的眼睛,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近乎残酷的试探,
他想知道妻子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那老东西,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留在院里,终是祸害。
我寻思着,找个由头,彻底‘处理’掉她,一了百了,永绝后患。
你觉得……怎么样?”
他说“处理”这两个字时,语气平淡,但其中蕴含的冰冷杀意,
却足以让普通人胆寒。
他说这话时,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娄晓娥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