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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起源之碑（第1页）

永冻湖深处，漆黑的石碑静静悬浮，散着古老而沉重的气息。

凌渊、玄霄真人以及北荒剑宗众长老，此刻都站在湖岸边，仰望着那座石碑。即便隔着数千丈距离，那股沧桑悲凉的气息依旧清晰可感，仿佛能穿透时光，诉说着万古之前的秘辛。

“这石碑……究竟是什么？”一位北荒剑宗长老低声问道，“上面的图案，与林道友之前那本书鉴极为相似。”

玄霄真人神色凝重：“恐怕是上古蚀天道统的遗物。看那材质……并非此界应有之物。”

石碑通体漆黑，却非石非金，表面流转着淡淡的暗金色光泽，仿佛是某种凝固的“秩序”具现。其上刻满的扭曲符文，每一个都在缓缓蠕动，如同活物。而最中央那个蚀天鉴的轮廓图案，更是与凌渊识海中的蚀天鉴本体一模一样。

凌渊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全部心神，都已经被那座石碑吸引。识海中的蚀天鉴，正与石碑产生着强烈的共鸣。鉴体表面的七页虚影——【空】【寂】【虚】【生】【沌】【元】，以及尚未完全显现的第七页——都在剧烈震颤，仿佛要挣脱束缚，与石碑合一。

更关键的是，石碑下方，漩涡深处那道被无数锁链缠绕的门户，散出的气息让他心悸。

那不是永暗之渊的气息。

那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原始、更加接近……“蚀灭”本源的波动。

“我去看看。”凌渊深吸一口气，踏步向前。

“林道友，小心！”玄霄真人提醒道，“此地诡异，恐有未知危险。”

“无妨。”凌渊摇头，“我有预感，这座石碑……与我的道途息息相关。”

他纵身而起，化作一道流光，朝石碑飞去。

越是靠近，蚀天鉴的共鸣越是强烈。当凌渊距离石碑不足百丈时，鉴体竟不受控制地从识海中飞出，悬于头顶！

灰黑色的蚀天鉴本体，此刻光芒大盛，七页书页虚影同时展开，与石碑上的蚀天鉴图案交相辉映。

石碑仿佛被激活了。

嗡——！！！

一声低沉的嗡鸣，从石碑深处传来，震动整个永冻湖。

石碑表面的那些扭曲符文，开始脱离石碑表面，在空中缓缓旋转、组合，最终……形成了一幅幅流动的画面。

那是……上古的记忆残片。

第一幅画面：

一片混沌未分的虚空，没有光，没有暗，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最原始的“虚无”。忽然，虚无之中，诞生了一点“意识”。这意识没有形体，没有名字，只是纯粹的存在。它开始思考，思考“存在”的意义，思考“虚无”的本质。在漫长的思考中，它逐渐掌握了“蚀灭”的法则——将一切存在，归于虚无。

这便是……蚀天道祖。蚀天道统的创始者，天地间第一位掌握“蚀灭”法则的存在。

第二幅画面：

蚀天道祖游历诸天万界，见众生沉沦于生死轮回，见世界在繁荣与衰败中循环。它开始思考：既然一切终将归于虚无，那“存在”本身，是否就是一场错误？它试图寻找答案，试图理解“存在”与“虚无”的关系。

在某个古老的世界，它遇到了一位同样古老的存在——那位存在自称“永暗之主”，掌控着“侵蚀”“腐化”“疯狂”的法则。永暗之主告诉蚀天道祖：存在的意义，就是被侵蚀、被腐化、最终归于永暗。虚无并非终点，永暗才是归宿。

两位古老存在产生了分歧。

蚀天道祖认为，万物终将归于虚无，但这是自然的“寂灭”，是大道循环的一部分。而永暗之主追求的，是主动的“侵蚀”，是强行的“腐化”，是将一切拉入永恒的黑暗与疯狂。

道不同，不相为谋。

第三幅画面：

蚀天道祖创造了“蚀天鉴”，将自己的道统传承下去。它收徒传道，建立了最初的蚀天道统。道统的宗旨，是“守护”——守护诸天万界的自然循环，守护万物从生到死、从有到无的“自然寂灭”，防止永暗之渊的侵蚀扭曲这个过程。

而永暗之主，则创造了“蚀渊会”，收拢了那些认同“侵蚀”“腐化”理念的追随者。蚀渊会的目标，是将诸天万界全部拉入永暗之渊，让一切都归于永恒的黑暗与疯狂。

自此，两大古老道统的对立，贯穿了整部上古历史。

第四幅画面：

一场波及诸天万界的大战爆了。蚀天道统与蚀渊会，在无数个世界展开殊死搏杀。蚀天道祖亲自出手，与永暗之主在宇宙深处激战。那一战，打碎了无数星辰，崩塌了万千世界，最终……两败俱伤。

蚀天道祖重伤濒死，在陨落前，将最后的意志融入蚀天鉴，并将道统托付给七位亲传弟子。

永暗之主同样遭受重创，陷入沉睡，但它留下的“蚀渊会”并未消亡，而是潜伏在诸天阴影中，等待时机。

第五幅画面：

蚀天道祖的七位亲传弟子，各自继承了蚀天道统的一部分。他们分别掌管蚀天鉴的七页——【空】【寂】【虚】【生】【沌】【元】，以及……第七页，那个连画面都模糊不清的页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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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位弟子带领蚀天道统，继续与蚀渊会对抗。但失去了道祖的压制，蚀渊会的力量逐渐复苏。更可怕的是，蚀渊会内部，诞生了一位新的领袖——蚀渊魔主。

蚀渊魔主并非永暗之主的直系传人，而是蚀渊会中一位天赋绝伦的叛徒。他原本是蚀天道统的第八位弟子，因不满道统“守护自然寂灭”的理念，认为“主动侵蚀”才是进化的捷径，于是叛出师门，投入蚀渊会，最终成为新的领袖。

蚀渊魔主比永暗之主更加危险。他不仅继承了永暗之主的侵蚀法则，更融合了蚀天道统的部分精义，创造出了兼具“蚀灭”与“侵蚀”特性的全新力量——也就是凌渊之前遇到的、蚀渊会修士修炼的那种变异蚀天之力。

第六幅画面：

上古末期，蚀渊魔主动了针对蚀天道统的全面战争。那场战争比道祖与永暗之主的大战更加惨烈。蚀天道统的七位传人，有五位战死，一位失踪，仅剩最后一位——也就是封印血煞魔龙的那位前辈，在北荒冰原建立防线，试图阻止蚀渊会侵入此界。

那位前辈以生命为代价，将蚀渊魔主的一部分力量封印在了永冻湖下，并将三头魔龙镇压。但他自己也油尽灯枯，最终坐化于古战场海底，残魂寄于龙骸，等待后世传人。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

空中的符文重新落回石碑，石碑恢复了平静。

但凌渊的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