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意思。”说完,他转身便要走。
走到地牢门口时,脚步顿了顿。
他没有回头,只是侧过脸,对身后的凌燕冷声道:
“做成人彘,扔去乱葬岗。别让他死得太痛快,也别脏了东宫的地。”
凌燕躬身应道:“是,殿下。”
走出地牢,外面的夜风吹在脸上,带着几分凉意。
吹散了身上的焦糊味,却吹不散元澈眼底的阴沉。
他停下脚步,手指轻轻按了按眉心:“长姐醒了么?”
凌燕垂回道:“回殿下,长公主仍未醒。”
晨露尚未完全褪去,御书房的雕花窗棂已浸在暖融融的晨光里。
“父皇,儿臣已查清马球场之事的来龙去脉。”元澈躬身将供词递上。
梁帝捏着朱笔的手指顿了顿,笔锋在奏折上洇出一小团墨渍。
王公公接过纸张,交给梁帝。
梁帝放下笔。
“这是唐逢买通宫人在长姐马鞍内藏毒针的供词,还有当日牵马小太监的指认笔录。”元澈说道。
梁帝看着供词,脸色越来越差。
“另有三根淬毒细针作为物证。”
供词上唐逢潦草的红泥画押刺得梁帝眼疼。
梁帝的呼吸骤然粗重,猛地将供词扣在御案上。
“砰——”
“胆大包天!”
“一个吏部侍郎之子,竟敢在宫墙之内动如此歹毒的心思!”
“传朕旨意,将唐逢打入天牢,即刻问斩!”
元澈垂立于阶下,眼帘压得极低,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光。
此刻听到梁帝的怒喝,他故意放缓了语气。
“父皇息怒,儿臣昨日便命人去唐府传讯,却得知唐逢自昨日午后便没了踪影。”
“府里的下人说,他只带了个小厮出门,至今未归。”
他抬眼时,眼底已染了几分忧色,语气却依旧稳妥。
“儿臣已派人去查,只是……尚未有消息传回。”
梁帝的目光落在元澈脸上,那目光锐利如鹰隼,似要穿透层层表象。
直抵人心。
“哼!”梁帝冷哼一声。
梁帝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了——
元澈看似温润,骨子里却比谁都狠绝,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唐逢既已不见踪影,怕是早已成了黄泉路上的孤魂。
他心里明镜似的,却不愿点破。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了然,也藏着几分默许。
“罢了。”他摆了摆手,语气松了些,“此事你看着办吧。”
元澈似乎早已知道结果,脸上没有太多表情。